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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部分

不會持久,而劉裕要的只是一個機會,這個機會會否來臨,還需看其它條件的配合,一切尚是未知之數。

沿江走來,劉裕看到泊在石頭城碼頭處近五十艘的北府兵水師戰船。可以想象,若依計劃進行,北府大軍會分水陸兩路向南進軍。陸路部隊由謝琰指揮,直指會稽;水路由劉牢之主持,出大江沿海岸南下,配合陸路部隊作戰。

劉牢之肯這麼聽話嗎?自晉室南遷,晉室的內部問題一直懸而未決。於謝安主政之時,一直全力調和中央與地方的關係。由於桓衝性格溫和,所以荊揚之間亦能相安無事。

到謝安與謝玄先後辭世,晉室失掉兩大支柱,加上司馬道子專權益甚,以致嬖佞用事,賄賂公行,政事更加紊亂,致孫恩乘機起事,北府雄兵亦落入劉牢之這野心家之手,南方究竟會變成怎樣的一個爛攤子,劉裕真的不敢想象,且有點懷疑自己即使能掌握北府兵的兵權,是否仍有回天之力。

當然這條路漫長而艱困,而至少他現在爭取得喘一口氣的空間,只看待會見到劉牢之時,這傢伙有甚麼話說。

司馬道子決不會明言暫時擱置對付他劉裕的計劃,所以劉牢之將會千方百計的設法害死他,只看他是親自下手還是借別人之力去達到目標。

他和劉牢之已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境地,可以說,劉裕他一天仍然在世,劉牢之北府大統領之位便坐不安席。

想著想著,終到達石頭城。

石頭城開有二門,南面二門,東面一門,西北臨江。

劉裕循沿江驛道抵達東門,一隊馬隊從後而至,踢起漫天塵土。

劉裕避往道旁,讓馬隊在身旁經過,看著他們旋風般馳進城門內去,內心不由泛起自己是局外人的孤獨感覺。

剛馳過的騎士沒有一個是他認識的,他們顯然亦不知他劉裕是何許人也,或許這批人是剛招募的新兵吧!

這想法令他對北府兵生出古怪的疏離感。

在這種心情下,想及自己想取劉牢之之位而代之,頓然變成脫離現實、毫不實際的妄念狂想。

劉裕暗歎一口氣,收拾心情,朝石頭城東門走去。

門衛露出注意的神色,其中一人喝道:“止步!”

劉裕立定報上官階名字。

忽然十多人從東門湧出來,領頭的小將大喝道:“來者真的是劉裕?”

劉裕暗感不妥當,硬著頭皮道:“正是本人,有甚麼問題嗎?”

小將大喝道:“奉大統領之命,須把劉裕押送往大統領座前,劉裕你若識時務,就不要反抗,否則大有苦頭吃。給我動手!”

劉裕看著門衛如狼似虎地朝他撲過來,心神劇震,心忖,難道劉牢之竟敢如此公然來殺他,還是想逼他出刀子殺人,犯下叛亂之罪,教他永遠不能返回北府兵,只能畏罪逃往邊荒集。

恨得牙也癢起來時,身體已給七、八把長短兵器抵著。

劉裕微笑道:“兄弟,手勁輕些兒,勿要弄出人命啊!”

換了和司馬道子達成協議前,他幾可肯定自己會揮刀反抗,現在卻不得不以小命去博此一鋪,看劉牢之可以甚麼藉口殺他?

第七章 階下之囚

劉裕雙手被粗牛筋反縛在背後,囚犯般被押到石頭城的太守府主堂。劉牢之坐於主堂北面臺階上的主位,兩旁分別是心腹將領高素和竺謙之兩人。何無忌立於臺階下,見到劉裕進來,臉露憂色。

直至此刻,劉裕仍不知劉牢之憑甚麼膽敢如此羞辱他,心中的憤怒是不用說了。

劉牢之見他進來,雙日射出凌厲神色,大喝道:“大膽劉裕,給我跪下。”

劉裕尚未決定應否下跪,押他進來的四名北府兵其中兩人,已毫不客氣伸腳踢在他膝彎處,劉裕只好跌跪地上,此時心中也不由有點後悔,如讓劉牢之就這麼把自己斬了,這一著便是大錯特錯。只恨後悔也沒有用,又掙不脫縛手的牛筋。

劉裕平靜的道:“敢問統領大人,我劉裕犯了何罪呢?”

“砰”!

劉牢之一掌拍在身旁之几上,怒目圓瞪的瞧著劉裕,喝道:“告訴我,你何時回來,為何不立即來見我?”

劉裕心中一震,暗忖難道給他知道了夜訪琅玡王府的事?硬著頭皮道:“昨夜我抵達建康,因戒嚴令執行在即,只好到謝府去盤桓一夜,到今早才來向統領大人請安問好,請大人見諒。”

同時胡塗起來,不論劉牢之如何專橫,總不能因此治他以罪。

何無忌噤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