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19部分

千仍視我慕容垂為敵人嗎?”

紀千千感受到他心中的痛苦,知道慕容垂正處於非常不穩定的情緒裡,說錯一句話,極可能引發可怕的後果。他是否失去了耐性呢?

淡淡道:“喝酒聊天,該是人生樂事,皇上不要說這些令人掃興的話好嗎?”

慕容垂微一錯愕,接著點頭道:“對!所謂飲酒作樂,作苦就太沒意思了,今晚你定要好好的陪我解悶兒。”

紀千千心叫不妙,慕容垂如飲酒致亂了性子,自己如何應付呢?只好道:“皇上剛大破慕容永,統一了慕容鮮卑族,該是心情開朗,為何現在卻仍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哩?”

慕容垂狠狠盯著她,沉聲道:“心事?我的心事千千該比任何人更清楚,只要千千肯垂青於我慕容垂,天下間還有甚麼事可令我慕容垂放在心上?唉!千千明白我心中的痛苦嗎?我慕容垂一生縱橫無敵,就算登上皇位,完成統一大業,於我仍不算甚麼一回事。只有千千肯對我傾心相許,才是這人世間最能令我心動的事。”

紀千千心叫糟糕,如果自己今夜不能引導慕容垂,令他將心底爆發的情緒朝另一方向渲洩,自己唯一保持清白的方法,便是自斷心脈,以死明志。不慌不忙的探手提起酒壺,為他和自己添酒,非是想慕容垂醉上加醉,而是要拖延時間去思索脫身的妙法。

慕容垂目不轉睛的瞧著她。

紀千千添滿他的杯子,見他的眼神射出狂亂的神色,徐徐的道:“我很久沒喝過酒哩!”說了這句話,不由憶起在邊荒集第一樓的藏酒窖,與燕飛共享一罈雪澗香的動人情景,禁不住暗歎了一口氣。

到為自己斟酒時,從容道:“上一回喝酒是在秦淮河的雨枰臺與乾爹齊賞夜色。乾爹是很了不起的人,隱就隱得瀟灑,仕就仕得顯赫;退隱時是風流名士,出仕時是風流宰相,一生風流,既未忘情天下,也沒有忘情山水,令其它所謂的名士,都要相形見絀。”

慕容垂想不到她忽然談起謝安,大感愕然,雙目首次現出思考的神情。

紀千千暗鬆了一口氣,只要慕容垂肯動腦筋去想,理智便有機會控制情緒。她這番話非常巧妙,讓慕容垂明白自己欣賞的人不可以是下流的人。她故意提及謝安,正是對症下藥,令慕容垂從謝安逍遙自在的名士風範,反省自己目下的情況,懸崖勒馬。

舉杯道:“讓千千敬皇上一杯,祝皇上永遠那麼英雄了得,豪情蓋天。”

最後兩句更是厲害,若慕容垂不想令她因看錯人而失望,他今夜只好規規矩矩,不可以有任何逾越。

慕容垂舉起酒杯,看著杯內盪漾的酒,竟發起呆來。

紀千千肯定他是遇上不如意的事,借酒澆愁下,想乘點酒意解決他和自己間呈拉鋸狀態般的關係。他受到甚麼挫折呢?會否與燕郎和他的兄弟拓跋珪有關?

紀千千徑自把酒喝了,放下酒杯道:“這是今夜最後一杯。”

慕容垂往她瞧來,雙目射出羞慚的神色,頹然把尚未沾唇的一杯酒擱在石桌上,苦笑道:“我也喝夠了。”

紀千千暗叫好險,知他回覆平日的神智,一場危險成為過去。

慕容垂仰首望天,平靜的道:“假若有一天我能生擒活捉燕飛,千千和我的賭約是否仍然生效?”

紀千千心想我從沒有答應過甚麼,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同時心中大懍,因為以慕容垂的性格作風,沒有點把握的事絕不會說出來。難道自己猜錯了,燕郎竟是處於下風,隨時有遭活捉生擒之險?

嘆道:“皇上成功了再說罷。”

慕容垂往她望去,眼內的血絲已不翼而飛,只有精芒在閃動,顯示出深不可測的功力。微笑道:“不論在情場或戰場上,有燕飛這樣的對手,確是人生快事。自與燕飛邊荒一戰後,我每天都在天明前起來練武,睡前則靜坐潛修。我期待著與他的第二度交手,便像期待苦千千終有一天被我的真誠打動。”

紀千千只懂呆瞧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慕容垂回覆了平時的從容自信,油然道:“我走錯了一著,幸好這是可以補救的。昨天我剛與姚萇諦結和約,同意互不侵犯,所以我在這裡的事可以暫告一段落。誰人敢低估我慕容垂,都要付上他承受不起的慘痛代價。”

紀千千垂首道:“夜哩!千千要回去了。”

第四章 驅羊之法

荒夢一號於晨光中,在兩艘雙頭船前後護航下,繼續邊荒遊的旅程。

樓船回覆安寧,除少了三個人外,便像從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