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設定瞭望臺,任何人想偷過雪原都要無所遁形,所以這條路線也是最危險的。”
尹清雅不解道:“那你為何還在此發呆呢?還不快到最安全的路線去,我們有很多時間嗎?”
高彥胸有成竹道:“敵人中最令我害怕的只有一個人,就是向雨田,如果在另一邊守候我們的是他,肯定我們要完蛋。”
尹清雅道:“看你的樣子,是肯定他不會在雪原的另一邊。”
高彥點頭道:“當然肯定,因為向雨田是個聰明的傢伙,聰明人當然沒想過笨辦法。如果我沒有猜錯,由於在穎水西岸老向和燕人遍尋我們而不獲,當會猜測我們躲往東岸去,至乎逃進了巫女丘原的沼澤區,卻不知我高彥膽大包天,依然留在西岸。”
尹清雅道:“你的話合情合理,我也相信向雨田不在附近,但如何越過這雪原區,又不虞被敵人的哨兵發覺呢?”
高彥坐了起來,笑道:“這便要靠我們特製的雪上飛車哩!”
尹清雅陪他坐起來,訝道:“雪車?”
高彥道:“我們先借飛靴滑行的便利,深入雪原,到離那邊的樹林區尚有裡許的距離,把兩雙飛靴脫下來,再用我帶來可伸縮的鋼枝造成支架,飛靴變成輪子,變成可乘載我們兩人偷渡雪地的滑車,便可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雪林去。”
尹清雅欣然道:“你這小子古靈精怪,最多鬼主意。”又懷疑道:“你以前試過嗎?這樣的車子真能在雪地滑行?”
高彥道:“當然試過!這正是我要造兩雙飛靴的原因。我在下你在上,只要把手變成擼槳,把雪當作水,可像船兒般在雪海上滑行,快捷便妥。由於我們的百寶袍沾滿了雪,兼之敵人哨兵身疲眼倦,在風雪連天中,保證我們在他們面前闖過,敵人仍要懵然不覺。”
尹清雅道:“那我不是要整個人伏在你身上嗎?”
高彥笑道:“老夫老妻,有什麼好計較的?”
尹清雅探手過去,重重在他臂上扭了一記,痛得高彥齜牙咧嘴時,狠狠道:“想佔我便宜嗎?這便是要預付的代價。假如我發覺另一邊根本沒有敵人,我會要你好看。”
高彥把另一邊手臂伸向尹清雅,道:“再多扭一下,我願付出更大的代價,多佔點便宜。”
尹清雅“噗哧”笑道:“死小子!”
高彥把嘴巴移往她耳旁,道:“好玩嗎?”
尹清雅俏臉紅起來,狠狠白他一眼,跳將起來,道:“我們動身吧!”
燕飛在縹緲峰站起來,環目掃視遠近臣服於腳下高矮不一的群峰,心懷舒暢。
綿綿細雨下個不休。
經過近兩個時辰的運功療治,他勉強壓下了傷勢,若要完全痊癒,至少還需十天的功夫。
孫恩的黃天大法,其殺傷力遠超過魔門三大高手,對他造成嚴重的損害,令他經脈受損,如果不是他身具至純至淨的先天奇功,恐怕永遠不能完全復原過來。
由此看,孫恩確有“殺死”他的力量,或說是力能摧毀他的肉體,使他變成永遠徘徊於人間的孤寂遊魂。
即使他確是能永生不死的人,回想起剛才的情景,也有死裡逃生抹一把冷汗的驚悸感覺。
他能安渡此戰,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令孫恩無功而退,靠的當然是實力和本領,但更重要的是先一步看破孫恩的意圖。而他至所以能掌握孫恩的情況,是因為他明白孫恩。
對孫恩來說,只有仙門才具有意義,所以孫恩要與他決戰,肯定與仙門有直接的關係,與孫恩能否練成“破碎虛空”有關。
燕飛暗歎一口氣,如果孫恩的目的只是殺死他,恐怕他已橫屍縹緲峰,孫恩的黃天大法肯定在他之上,幸好他心有圖謀。
假設他不能在明年今日之前,勘破擊敗孫恩的法門,不要說什麼攜美進入洞天福地,還會“死”得很慘。
燕飛搖搖頭,啞然失笑,下山去也。
高彥和尹清雅在雪林內滑翔,頗有逍遙寫意的感覺。
他們終於偷越過敵人最後一重警戒線,深入敵境。這片雪林綿延廣披,縱橫數十里,覆蓋穎水西岸和泗水南岸的遼闊區域,也是偵察敵人的最佳掩護。
今鋪高彥可說是賭贏了,押注在向雨田到了穎水東岸去,賭注則是他們的生命。高彥的掩眼法可輕易瞞過燕人的哨兵,卻絕瞞不過像向雨田般高明的人。
倏地高彥停了下來,接著撲往就近一棵大樹,把耳朵貼往樹幹去。
尹清雅來到他身邊,卻不敢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