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地閃過一道靈光。
他不是說她沒氣質又尖酸刻薄嗎?那她就讓他見識什麼叫做真正的沒氣質。
她一個箭步上前,揚手揮下去──
黎容兒尖叫一聲,本能閃避進宋紹詞的懷裡,他跟著手臂橫擋住她要落下的攻擊。
可是沒想到他們都猜錯了,這一記巴掌是落在宋紹詞英俊的臉龐上。
啪地一聲,他的臉頰登時浮現五道紅指印,四周人均驚呆了。
“宋紹詞!真有你的,幫著外頭的情人欺負懷了你孩子的女人,我真是瞎了眼才會胡里胡塗地愛上你,還心甘情願地為你懷孕生子……”她說得聲淚俱下,演技之精湛連自己都佩服得不得了。
餐廳裡瞬間豎起無數只耳朵,她心滿意足──表面上當然是淚如雨下,悲傷欲絕──地看著黎容兒臉色一白。
宋紹詞的表情她不必看,光用腳趾頭想也想得出他震驚發青的模樣。
話一說完,她便轉身衝出餐廳大門,肩膀還一聳一聳的,但若從正面看是笑到嘴巴快咧到耳朵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死色狼,看你名聲掃地,以後還怎麼泡妹妹?
第五章
中午演出一出精采絕倫的好戲,蘇談爽得不得了,乾脆跑到出版社串串門子閒哈啦,並跟編輯好好商談作品中其他需要改進的地方。
趁著心情好,聽到比較椎心的批評至少可以減痛兩成半,她是這麼想的。
沒想到跟編輯相談甚歡,她們還高高興興地一起吃了頓豐富的晚餐,還在玫瑰園喝了一大壺肯尼羅斯茶區的錫蘭紅茶,蘇談這才踩著愉悅輕快的腳步上公車。
坐在搖搖晃晃的公車裡,夾雜著淡淡車煙的晚風緩緩吹送進來,她一整個下午異常亢奮和愉快的腦袋慢慢冷靜了下來。
中午的一幕又在眼前閃過,她的手掌輕輕地貼在胸口,似乎又感覺到了他毫不留情的話語在她心頭刺出血來時的劇痛感。
不是說好了不說愛嗎?不是說好了一夜過後兩相無情,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嗎?
可是為什麼當她看到他高大的身畔依偎著另一個嬌小的女人時,她卻像是被硬生生地剮走了一塊心頭肉?好痛……真的很痛……
真是不爭氣呵。
她雙手捂住臉頰,“傻瓜,我是個大傻瓜……”
她就是學不來瀟灑,學不來習慣肉體的歡愉是可以和心靈上的貼合分開的,她就是忘不了他低沉的嗓音,溫柔誘惑地在她耳畔吐出一次又一次的喘息與愛語。
世上有沒有後悔藥或失憶丸呢?只要吃一顆,就可以選擇遺忘生命中那一段不欲記起的回憶,就算此刻要她傾家蕩產,她也要買來服下,好永遠永遠忘了那一夜,忘了他。
可是相思像是一株樹,悄悄地在心底深處紮了根,就算她想要拔也拔不掉……
天啊,難道她真愛上了他?!
失魂落魄地下了公車,蘇談慢慢地走近家門,在暈黃的燈光下,她在揹包裡掏呀掏地找尋著鑰匙,全然沒有注意到隱沒在一旁暗處的跑車。
驀地,一個高大人影迅速地竄出,她警覺地一抬頭,卻來不及反應了。
她整個人被一雙鐵臂緊緊地箍住,壓在一具溫暖堅硬的物體上,蘇談嚇了一跳,正要放聲尖叫,一個低沉慍怒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你該死的跑到哪裡去了?”
語氣是憤怒質問又氣急敗壞的,像極了一個瘋狂尋找逃妻的丈夫。
是他!蘇談一呆,緊縮的心總算稍稍放鬆了,可是隨之而起的是濃濃的不滿和不悅。
“放開我,你這是在幹什麼?”她拚命掙扎。
宋紹詞緊緊地箍住她,堅定卻恰到好處地控制著力道,不至於傷害或弄痛了她,“別亂動,當心弄痛自己也傷了孩子。”
從他懊怒的語氣裡聽出一絲關懷,她不禁一愣,“你說什麼?”
“我們進屋談。”宋紹詞眯起眼睛,俯近她耳畔威脅道:“或許你寧可上我的車?”
她心一驚跳,才不要!一上了他的賊車就得隨他擺佈了,樓上起碼是她的地盤,要是有個什麼動靜,她至少還可以義正辭嚴地叫他走路!
心念一轉,她當下作出決定。
“放開我,要不然我怎麼拿鑰匙開門?”她冷冷地道。
他依言輕輕放開了她,但仍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大手伸到她面前,“給我。”
“什麼東西給你?”她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