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食,吳玉柔一直都是十分和藹可親,就算如兒有調皮之處,她斥責中也還帶著溫柔,現在卻是聲色俱厲,與之前完全不同。
吳玉柔接著道:“這套‘湯池拳法’雖然只有簡單的二十四招,但是其中精微奧妙之處卻是越練越有體會,要是熟練了,就算是攻敵不易,也能防身有餘,你雖然已經學完了,但是實際施出來有用的不到五招,剛好田冬也在,我好好的從頭演一遍,你們要仔細的記往了。”
田冬連忙大聲道:“是。”
哪知如兒沒有這種習慣,雖然才剛紅了眼眶,這時忽然聽見田冬大喊,先是一愕,隨即忍不往噗嗤的笑了出來,連忙掩往了嘴,偷眼望著自己母親,深怕又被罵一頓。
果然吳玉柔面色微沉的道:“如兒,傳授武藝的時候我們就是師徒,不是母女,你要學學田冬,知不知道?”
如兒只好委屈的點點頭,還是喊不出那一聲“是”來。
吳玉柔面露不豫,搖搖頭嘆口氣,一面緩緩的將二十四招“湯池拳法”比了一遍,只見吳玉柔並未翻高伏低,左右騰躍,只是緩緩的揮動著拳腳,田冬雖然用心的記憶,但是自然看不出一點奧妙,只好硬生生的死記著。
如兒卻不是第一次看了,只見她望望母親又偷眼望望田冬,見田冬如此專心,又不禁頗覺有趣。
過了片刻,吳玉柔已經收式,對著兩人道:“如兒,你先試一遍。”
如兒點點頭,緩緩的重新比畫了一遍,田冬又看了一次,一面跟著比畫,也算是記得了四、五成,只見吳玉柔對如兒道:“你總是不信我說的話……田冬,既然你從未學過功夫,你就出手攻擊如兒,看看如兒擋不擋的住。”
田冬一怔,如兒這麼粉粉嫩嫩的,豈不是打壞了?反而如兒卻是高興的一比架式道:“好啊,田冬你出手吧。”
田冬望望吳玉柔,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出手,吳玉柔和聲道:“你不會沒打過架吧?”
“當然有。”田冬有被輕視的感覺,連忙點頭回答。
“那就當作打架吧,隨便你怎麼出手。”吳玉柔又道。
田冬只覺得莫名其妙,原來所謂的陪如兒練功夫,卻是出手打她,這個差事可不容易作,田冬向前兩步,輕輕伸出手往如兒左肩推去,哪知如兒側身一讓,田冬一這一下就推了個空,如兒順手一擊,田冬左頰正中一拳,眼一花,蹬、蹬退了兩步,臉上已經有些淤青,原來如兒四歲便開始築基,現在的拳力已是不小。
田冬正又驚又怒的時候,卻聽到如兒拍著手道:“我打到了,我打到了。”看來她還是第一次打到人。
吳玉柔的聲音也傳來:“田冬,如兒已經學了一年功夫,你要是留手可是自找倒楣。”
田冬望向如兒,卻見她又擺好式子,嘻嘻笑著道:“再來。”
田冬這下可不客氣了,但畢竟還是不敢直接對著如兒的臉出手,於是一揮手就往如兒的擺在胸前的手打去,只見如兒順勢一迎,似乎準備擋住田冬的手,田冬可不相信如兒的力氣會比自己大,當即硬生生的撞過去,卻在與如兒接觸的一瞬間,如兒一變式,順著田冬的力道一引,使田冬身子一個不穩,往前跌上兩步,田冬心知不妙,連忙步伐一張,順手左右亂揮,就在這一瞬間,田冬左脅被擊中一拳,這一下可是痛入骨髓,田冬齜牙裂嘴的猛揉左脅,向後退開兩步。
沒想到如兒居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田冬抬頭一望,卻見她臉上紅紅的一個印子,原來田冬剛剛雙手亂揮,在無意中打到如兒的左臉,如兒哪裡捱過打,一下子忍不住哭了出來。
田冬一面想是不是應該道歉,一面又覺得自己挨的才重,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吳玉柔忽然斥了一聲:“如兒,哭什麼!好沒規矩。”
田冬一聽就心軟,連忙道:“顧夫人,是我不小心……”
“不關你的事。”吳玉柔道:“動手過招本就如此,如兒,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打中?”
如兒嗚嗚咽咽的搖頭,吳玉柔才道:“剛剛以‘順流而下’這一招回應本來是沒錯的,但是你出手之後,卻忘了左手必須抬高半尺,這一招只施了一半,自然非捱揍不可。”
吳玉柔轉頭道:“田冬,再來一次好嗎?”
田冬一呆,自己左脅還痛著呢,怎麼再來一次?可是又不敢不遵,只好望向如兒,只見如兒怒目瞪著自己,一副不服氣的樣子,田冬望著她目光中的淚珠,有些遲疑的道:“顧夫人,還是別練了……”
“快一點啦。”如兒不服氣的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