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那一塊錢怎麼用,斤斤計較得可愛。俞憶白覺得她一片赤子之心只曉得為他打算,很是感激。嬌妻可親可愛,自然不能叫她管家貼錢,遂道:“三百塊錢一個月哪裡夠,我每個月的薪水也有六百來塊,我留三百塊應急,每個月給你三百家用好不好?”
婉芳搖頭道:“不要。你的薪水存起來。芳芸要上中西女中,一學期總要四五百塊錢,還有謹誠,學堂裡開銷也不少的。你又不像大伯和四叔,他們不拘哪裡都能擠上幾百上千塊。”
俞憶白微微皺眉,道:“連你都曉得了。”
婉芳笑道:“大伯在外面有小公館,四叔養著一個舞女,開銷都是家裡的好幾倍,也不過瞞著老太太罷了。不過分了家我大姐和四嬸要更吃虧,所以總忍著。”
“怎麼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體!”俞憶白惱恨的扯了一把被子,恨恨的說。
“憶白,我們家的事還沒有按平呢。”婉芳偎在他的懷裡,微笑道:“顏姐姐原來姓丘,怎麼又改了姓顏?”
作者有話要說:活活;更了更啦;今天天氣轉冷;大家記得加衣裳哦。
紅塵
婉芳話一出口就已後悔,得俞憶白這一句連忙介面,“憶白,我的難處你曉不曉得?”
“曉得,怎麼會不曉得?”俞憶白的手已經滑進了婉芳的衣內,觸手一處滑膩。婉芳嚶嚀一聲,嬌羞的埋進他的懷裡。俞憶白停了一會,輕輕按住她的胸,憐惜的道:“婉芳,別擔心,有我呢,你安安心心做我的太太。”
婉芳在他身下顫抖。年輕女孩子的身體微微發涼,帶著初開的薔薇氣味,把俞憶白帶回二十歲那個初夏的晚上。
那一天是比他大幾天的二哥的大喜日子。他站在高牆的這一邊屏聲靜氣,偷聽兄弟姐妹們鬧洞房。他們在晚風中嘻嘻哈哈,熱鬧非凡。他只得一牆粉白的薔薇做伴,陣陣香氣燻得他壓不住心底的慾望,期待著俞家替他結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
薔薇都凋謝的時候,他沒有等到自己的妻子,等來的是頂替二哥出洋坐冷板凳……
“憶白。”婉芳伸手捧著他的臉,在溫柔的薔薇香氣中輕聲喚他,“我也曉得你的難處,我會好好待謹誠和芳芸,也會待她好。”
她和他門戶相當,又賢良淑德。從前他渴求的一切,高官厚祿、嬌妻美妾、兒女成雙,都有了。就連俞老太太,也不能不把他當俞家兒子了。俞憶白回過神來,尋著婉芳的脖頸處親了一口,一雙手卻不住下滑,惹得婉芳喘息不止。
俞憶白不只在新太太房裡芙蓉帳裡春宵短,還是顏姨娘的秋閨夢裡人。
顏如玉把兒子哄睡著了,披著大衣站在陽臺上吸菸。東頭胡氏房裡的燈早熄掉了,隔著厚厚的天鵝絨看不見裡面的動靜。三樓芳芸的視窗還有光亮,少女清秀的影子在窗邊晃來晃去。顏如玉狠狠吸了一口煙,抱著胳膊冷笑起來。
芳芸要拉窗簾,正好看見二樓西邊陽臺上香菸頭的明明滅滅的紅點, 不由輕蔑一笑,“譁”的一聲用力把窗簾拉上,再一次把父親給她的小皮匣放到書桌邊,細細的翻看起來。
裡面有一張寫著謹誠名字的上海房契,芳芸看日子好像是這幾天,想了一想,就把地址抄下來,折成小卷藏在衣服的暗袋裡。
第二天早上極早,立誠又來約謹誠一淘上學。顏如玉不放心跟著去了。顏憶白在餐桌上看見沒有顏如玉,問得是送謹誠上學去了,越發定了買車的心思,對婉芳道:“我今天帶芳芸去中西女中,老太太那裡還要煩你遮著點,就說芳芸有點小感冒,怕把病氣過給老太太,我一早帶她去瞧大夫了。”
婉芳微笑點頭,道:“回來時記得買點藥。”掉過頭面向芳芸笑道:“倩芸和麗芸她們幾個曉得,都要眼紅你呢。”
芳芸低著頭笑道:“住校她們怕是不習慣。”幾口喝完了咖啡就跑上去,過了一會換了一身西式衣服,提著一個手提袋下來。恰好聽差的進來稟報汽車來了。俞憶白朝婷婷玉立的女兒伸出胳膊,挽著芳芸對婉芳點點頭。芳芸側頭嫣然一笑,道:“太太,我一定考得上的。”
婉芳送他們到鐵門下,目送汽車出了櫻桃巷,才慢慢走到十五號去。
芳芸爬在車座上看著婉芳走向十五號,突然道:“只怕老太太曉得了跟太太過不去的。”
俞憶白笑著拍拍女兒的胳膊,叫她坐好,“你以為我們在家說的話傳不到老太太耳朵裡?”他滿意的看著前排坐著的阿德微微打了一個抖,笑道:“她到底先是我的太太,才是老太太的兒媳婦。芳芸,你不曉得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