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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報紙朝茶几上一擲,道:“我不信!我們發了誓的,我守著誓言這些年,旁人再怎麼逼我我也不肯娶別人的,她怎麼就不得已了?我要親口問問她!”

李書霖叫煙嗆著了,不停的咳嗽起來。丘鳳笙把報紙拿起來細細再看過一回,對嶽敏之道:“密絲脫嶽,你喊住我們,也是不想叫我出洋相,方才是我不對沖撞了你。”

嶽敏之笑道:“你說軟話求我沒有用的,我這個人掉到錢眼裡了,只認錢。”

丘鳳笙笑道:“那塊地我加一成價賣給你,如何?”

“成交。俞家確是沒有丘淑玉這個人。”嶽敏之看丘鳳笙的臉色好像黑鍋,笑道:“不過呢,方才那位俞督學在美國討了一位姨太太,姓顏名如玉。這個尋親啟示是不是她登的,就不曉得了。”

三表哥如被紫姑神附體,站起來就朝外衝。丘鳳笙和嶽敏之同時動手拉住他,一個道:“三哥,別衝動,我們回家說。”一個道:“是不是還兩說呢。”

丘鳳笙額上滲出些汗珠來,在電汽燈光下閃閃發亮,他對嶽敏之點點頭,道:“明天我們渣打銀行見。”拉著三表哥匆匆下去。

他們一走,李書霖就把菸頭狠狠的按在菸灰缸裡,問嶽敏之:“敏之,你是什麼意思?”

嶽敏之笑道:“你那點心思,你當我沒看出來麼?我得了地,你得了親近她的路子,不是兩全其美?”

李書霖恨道:“是你看上她了罷。我看上她不假,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別把我朝火坑裡推。”

嶽敏之笑道:“你都曉得那是火坑不肯跳,何況是我。我是聽說這位顏姨太太一心想把姨字去掉,所以想獻個殷勤討督學大人的喜歡。”

“她要扶了正,我不是沒了指望?”李書霖懶洋洋的躺回沙發,笑道:“偷親戚家個把姨太太算不得什麼。偷上嬸孃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再說了,她要扶了正,那俞家外頭那幾位都不得消停了,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我勸你也不必趟這蕩混水,要賣你的機器,走別的路子罷。”

嶽敏之嘆了一口氣,道:“求你替我說你又不肯,哪裡還有別的路子可以走?”

李書霖指著自己的鼻子尖笑道:“我去說,明兒就成了俞家大房的女婿,我還想再玩幾年呢。”

“不是大房,就是二房,再不然就是四房、五房,模豎脫不了要娶俞家小姐,你就做做好事罷,叫人家姐姐妹妹私底下你瞪我我瞪你,何苦來。”嶽敏之把香菸裝回匣裡,笑看抓頭的李書霖。

李書霖苦笑道:“說不定還有三房,捱一天是一天罷。將來麼,娶誰不是娶?娶個打小認得的,到底還曉得脾氣和長相。”

嶽敏之想到芳芸摔他一跌時張牙舞爪,被他嚇哭時那可憐樣,都和他小時候養的那隻小貓似的,拿著香菸匣的手微微一頓,站起來道:“那幾房的年紀都小,你想拖還有話說,你今天帶來的那位可是到年紀了。”說完站起來道:“咱們打牌去。”拉著李書霖找了兩個人湊一桌,慢慢抹麻將。抹了兩個鐘頭。聽差的送了茹芸寫的一個字條上來,婉轉的請書霖哥送她和幾位好朋友回去。李書霖擦著火柴把條子燒了,嘆了口氣道:“你陪我走一趟罷,這個胭脂陷井不好闖呀。”

嶽敏之和李書霖各開一輛車,小姐們情願幾個人一起擠李書霖的車,也沒有人肯和嶽敏之親近。嶽敏之湊近了茹芸笑道:“表妹,哥哥今天就想著送你回家的。”

茹芸笑道:“嶽大哥,我曉得你是個好人,可是家母不許我和你太接近。”躲到李書霖身後,牽著書霖的衣袖,極是楚楚可憐。嶽敏之又去問第二位小姐,幾位小姐都避開他,齊齊上了李書霖的車。嶽敏之聳聳肩,對站在階下的唐珍妮笑道:“我有那麼可怕麼?”

唐珍妮笑道:“密絲脫嶽,你什麼都好,就是太花心了。”笑道:“我這裡有兩位客人都吃醉了,開不得車的,煩你送送可好?”

嶽敏之衝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唐珍妮叫聽差扶出兩個酒氣沖天的青年,正是丘鳳笙和那位痴情的三表哥。嶽敏之沒想到是他們,苦笑著開啟車門讓他兩個上了後座,問唐珍妮:“送到哪裡去?”

唐珍妮笑道:“我哪裡曉得,你不曉得就帶回你的公寓裡去罷。”走到李書霖的車邊和小姐們一一道別,再不肯理他。

嶽敏之笑笑,徑直開車去丘公館。一路上後座的兩位乘客極不安靜,都是又哭又笑。那位三表哥尤其醉的厲害,嘴裡不停的嘟喃:“淑玉,你為什麼要嫁給別人,我等了你十幾年呀,十幾年呀。”

嶽敏之索性在路邊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