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踩在那車伕胸口,厲喝道:“說!常九藏在何處?”
那車伕魂不附體,連聲求饒道:“大俠饒命,咱們只是眼線,不屬地鼠門。大夥……”
甘堯一聲怪笑,轉臉道:“老冷,你聽過有人稱咱們大俠的嗎?”
冷彪哈哈一笑,突然沉聲道:“衝這聲大俠,給他痛快些!”
甘堯腳尖猛一用力,只聽那車伕一聲慘叫,已然雙目驚睜,口噴鮮血而亡。
殺雞儆猴,頓使其他幾個車大驚得魂飛天外。
冷彪眼光一掃,殺機畢露,冷森森道:“下一個輪到誰呢……你!”突向距離最近的車伕一指。
車伕驚得倒吸一口涼氣,急忙一翻身,跪在地上,情急道:“大俠饒命,咱們真的與地鼠門無關,只是……”
話猶未了,一股強勁劈空掌力已至,震得車伕離地彈起三尺,身不由主,倒射而去,一頭撞上牆角,頓時頭破血流,昏死過去。
冷彪隨手一掌,竟有如此威力,嚇得那五六個車伕忙不迭跪在地上,齊聲求饒道:“大俠饒命!大俠……”
突聞一聲怒喝道:“誰在這裡鬧事!”一個健壯大漢,隨聲闖了進來。
幾個車伕如絕處逢生,又齊聲呼救道:“高爺救命啊!……”
冷彪回身出手,迅疾絕倫,當胸一把抓住闖入的壯漢。動作之快,如迅雷不及俺耳。
壯漢顯非弱者,一見封勢不及,左手一式“天王託塔”,急託對方抓住胸襟手腕,右手握拳,“直搗黃龍”攻出。
但他一眼認出冷彪那張慘白的長臉,拳頭突然無力地垂下,失聲驚呼道:“白無常冷彪!”
冷彪冷冷一哼,道:“總算還有人認識在下!”
壯漢遇上這江湖上聞名喪膽的煞裡.不禁膽魂俱裂,哪還敢出手,左手也不由自主地鬆開,急道:“恕在下眼拙,一時未看清是閣下……”
冷彪冷聲道:“現在你看清楚發了!”
壯漢如見鬼魅,嚇得渾身直髮抖.連聲音也顫抖道:“是是是,在下高烈,是這車鋪當家的,有什麼能為閣下效力之處,但請吩咐,無不遵命照辦。”
冷彪把手—撒,道:“好!只要你說出常九現在何處?”
高烈暗自一怔,心裡明白,人家若非摸清底細,絕不會找上門來。既是直截了當,追問常九行蹤,他若否認是地鼠門的人,必然自討苦吃。急中生智,即道:“不敢相瞞,常掌門日前已離開此地……”
冷彪追問道:“去何處了?”
高烈遲疑一下,始道:“這……在下就不太清楚……”
他這一遲疑,已露出破綻。冷彪怒從心起,厲聲道:“說!去哪裡了?”
高烈把心一橫,斷然道:“不知道!”
冷彪殺人從不眨眼,而且出手迅疾無比,當頭一掌,劈得高烈悶哼一聲,倒地不起。
幾個車伕見狀,心知兩個煞層手段毒辣,絕不會放過他們,突然情急拼命,幾乎同時跳起身,分向黑白無常撲去。
冷森森笑聲中,黑白無常雙雙出手,“乾坤掌”疾發如雷,轟然連聲巨響,五六個車伕尚未撲近,已被狂飈怒卷,震得向四壁撞去。
接連幾聲慘叫後,一切突然寂靜下來。
黑白無常從容不迫,走出了陋屋。
“四海居”茶樓,高朋滿座,幾乎座無虛設。
每晚華燈初上,這裡就開始熱鬧起來,晚來一步,很可能就佔不到好的桌位。
茶樓賣的不單是茶,也有酒菜。但吸引顧客上門的,卻是色藝俱佳、能彈擅唱的白菊花。白姑娘人長得標緻,清秀脫俗,而且細皮白肉。每晚來此獻藝,限彈唱三曲,任憑茶客給多少賞金,絕不多唱一曲。
人的心理本就很微妙,也很難理解。她愈是架子端的大,人家還愈是吃她這—套。
不過話說回來,她要沒有兩手絕活兒,令人心服口服,憑白菊花這三個字,能有這麼大的號召力,使捧場的菜客每晚趨之若騖?
茶樓為她特地設計在中央裝置一座圓型平臺,高約兩尺,可以轉動。白菊花坐在上面彈唱時,由兩人緩緩推動平臺,使它轉動,四面八方的茶客均能看到她正面。
這番設計確實匠心獨到,較之呆板地坐著彈唱,更具有動感。
今晚的彈唱已近尾聲,只見地一身白衫,手抱琵琶,兩腿交疊,坐在覆以紅緞的圓凳上。紅白相映,襯托得她更見妖嫵,猶似仙女下凡。
一曲《昭君出塞》,字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