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笑著道:“有什麼問題,隨時入宮來找朕……”
劉徹很清楚,無論是完成新時代的‘絕地天通’改革,還是要重新建立漢室的經濟制度和監管制度,想要靠溫和的手段來實現很難很難。
但他必須要去嘗試。
不然,他會後悔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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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宮門,周亞夫乘上自己的馬車,坐到軟軟的靠墊上,手裡緊緊攢著那一張白紙,在心裡嘆了口氣:“陛下的野心太大了……”
以他的本性,他是不想幹這種事情的。
但奈何,天子先拿了‘絕地天通’之事來蠱惑他。
在成為漢室的‘羲和’的誘、惑下,周亞夫只能捏著鼻子同意。
當然,這也與這張紙上的內容,確實有一定可行性有關。
若實現了‘絕地天通’的改革,那麼可行性就非常高了。
這樣想著,周亞夫又是嘆了口氣。
這些年來,他在天子的忽悠或者誘、惑下,底線一再被突破。
今天這樣的事情,若換在七年前,想都不用想,姓劉的皇帝不被他噴一臉口水,就算他命好!
但如今……
他卻居然被說服了……
想想,周亞夫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這個結果!
“高皇帝令賈人不得衣絲乘車,重租稅以困辱之……”周亞夫自嘲的笑了起來:“誰能知曉,數十年之後的今日,當今天子居然可以用這句話來解禁官員家屬經商之事……”
他手裡的紙掉在車廂底,一行文字在紙張的間隙之中露了出來:‘監市策’三個大寫的文字顯露出來。
無疑,這是一個關於進一步加強和監管商賈活動,嚴控商賈活動的政策。
任誰看到這三個字,都恐怕無法想象,這裡面竟然隱藏著魔鬼。
不過,這不能怪周亞夫。
實在是因為,這種手法,還要再過兩千年才會出現。
在後世,它的名字叫做扛著紅旗反紅旗……(未完待續。。)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節 悲哀的商人
甘棠!
全稱為漢甘棠大學,自元德四年,廷議決議後,當年就在長安城武庫南破土動工,翌年夏五月落成,元德五年秋八月迎來第一批學生。
到今天為止,已經累計有數千名官員在此短暫受訓。
沿著尚冠裡大道向南直走,從御道向左轉,就進入了甘棠大學的範圍。
此地,安保森嚴。
每天十二個時辰,巡邏計程車兵往來不絕。
任何人想要出入此地,都需要持有證明。
而甘棠內部的受訓官員,在原則上是不允許在培訓期間出入的。
張湯此刻就站在甘棠大學的門口,仰望著那座據說花了半年時間,才被少府的工匠雕刻好的召公塑像那位盤膝坐在甘棠樹下,手持竹簡,凝視遠方的名臣。
雕像前,香火冉冉,這是無數甘棠學子所敬獻的香火。
“聽說陛下明日要來甘棠……”一個男子走到張湯身邊,旁敲側擊的問道:“張公可知陛下此來,所為何事?”
張湯沒有回頭,只是看著召公的雕像。
“有朝一日,吾不知是否也有資格,如召公一般,成為萬世之師……”在心裡面長長嘆了口氣,張湯就答道:“陛下,自有陛下的意思……”
說完他就抬腿向前,空留著身後之人一臉錯愕。
“張湯……有什麼神氣的……”這人望著張湯的背影,狠狠的一跺腳,在嘴裡嘟囔著。
但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因為,這是張湯!
天子的絕對心腹兼鷹犬,未來的廷尉甚至是御史大夫、丞相!
好不容易才靠著田家的關係巴結上此人,萬萬不可疏遠了關係!
哪怕,其實自己遠比這個南陽郡郡守年長,在官場上的資也更深在這張湯還只是長安城裡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吏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鉅鹿郡的都郵,千石大員了!
可惜……
不過七年時間,這個當初自己一隻手就可以捏死的小吏,如今已經是帝國最顯赫的地方大員,法家的代表人物,未來帝國的三公了。
張湯卻沒有去管自己身後的尾巴,他閒庭信步的走入甘棠大學內部。
作為漢室最高等級的中央官員培訓學校,整個甘棠,規模宏偉,由五個大小不等的建築群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