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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拂在頭頂的蓬蓋上,說不出的悽清。

想來大船上定然是熱鬧不堪的,未必有人認真聽曲。

巫真託著腮,看著是在側耳傾聽,可是眼神有點飄,不知在想什麼。

船艙裡地方窄,文飛雖然坐得遠一些,中間隔著也就一尺遠。

互相……都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氣息。

雖然是在客途中,他卻沒象一般人似的不講究,頭上,身上,離得近了還是聞到一股清新的皂角味兒——還有點淡淡的墨香。

巫真輕敲著桌沿打拍子,輕聲說:“在水上聽歌果然不一樣,在山裡聽歌,那聲音敞亮。在水上聽,這聲音柔宛……”

“那是人家唱歌的人本來聲音就柔和宛轉。”

巫真堅持:“就是不一樣。”

遠遠的又有樂聲近了,聽著曲子新巧歡快,倒讓人精神一振。船伕更是激動:“來了來了。”

“什麼來了?”

“打擂臺的來了。”他見我們不明白,興致勃勃地解說:“這一船是桃家巷的船,桃家巷的大姐就是一品紅,在我們茂城那是數一數二的。這又來的是另一家,是惠秋坊的,那家的媽媽很是下了力氣,栽培了好幾個姑娘。象憐月兒,小海棠,還有一個柳娥,那都是亮堂堂的好嗓子啊……這兩家常打擂臺,各有絕活兒,只要一遇上了,那可夠熱鬧的。”

巫真打趣他:“你老人家光知道他們嗓子好,就不知道她們長得怎麼樣?”

船伕認真地說:“真不知道。要說她們每一個,只要開口我就聽得出誰是誰。可是這長相麼……嘿嘿,我一窮搖船的哪有福見著她們的長相好不好。”

這說的也是。

歌聲能白聽到,可是姑娘卻不能白看到。

“不過,倒有人見過。也是我們船行裡的,那一回是有客人坐船經過這兒,聽著船上有人唱歌,就也應和了一曲,引得船上的姑娘出來見了面,據說那都跟仙女兒似的……”船老大瞅一瞅巫真,又飛快地看了我一眼:“不過我覺得,那肯定沒有兩位姑娘這麼……這麼……”

文飛微微一笑,把話岔開:“聽曲子吧。”

這船伕拿歌伎來同我們比,當然是極失禮。文飛岔開話,巫真倒也沒為這個計較。

果然這惠秋坊的船一來,更加熱鬧了,兩船上你一曲,我一曲,越唱越是熱鬧,樂得我們這裡聽白曲的高興。忽然旁邊不遠處傳來一聲叫好,我先是一愣,接著便反應過來這肯定不止我們一條船的人在這兒聽白戲,船伕一拍腦門兒:“糟啦,那邊船上會來趕人的。走走走,咱們走吧。這什麼人啊,聽就聽吧,還叫什麼好兒啊,合著還當自己是花錢的大爺哪。”

巫真推了我一把:“她們唱的也就這樣,不如你唱的好聽呢。”

船伕拔了篙,我們的船緩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