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象,在傳說中,是我的拼頭?
這個事兒……
我,我可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對了,據說,還有個私生子,我也見過,就是閔觀。
這人到沙湖來過,當時我也納悶了好一陣,但覺得這事兒不是太緊要,多半是訛傳,也沒有在意。
當時師公見了閔觀是個什麼表情來著?想不起來了——我當時可沒想過這事兒終有一天還是找上門來了。
我扯扯師公的袖子,他轉過臉來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光簡直利得能殺人。
“我……”我肯定沒幹過這事兒!
可這話我卻不能斬釘截鐵地說出來。
但是,我真不記得……後頭的事情,連和師公在一起的那些事我都不記得。
誰知道後來,閔道怎麼突然多了一個生母不詳的兒子出來?
我和閔道交情這時候只是平平,我怎麼可能和他勾勾搭搭,還生了一個孩子?
而且,如果真按時間推算,我是有一段時日確行蹤不明……
我去了哪兒,做了什麼,沒人知道,也沒人能證明。
師公臉色愈冷,我心裡愈是苦。
我倒真想能拍著胸口說一聲我沒做出那種事來——可我卻完全不記得。
白宛趴在那兒看得眼睛都不眨,象是生怕有什麼人在她眼皮底下溜走了一樣。師公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我從沒哪個時候象現在一樣,急切,迫切地盼望自己快些把那段時日全想起來。
可是……就是想不起。
為什麼?
前面都可以,後面為什麼不行?
呆站著說不出的彆扭僵硬,我試著沒話找話說。
“真想不以於白屏和甄慧當年是在沙湖斬蛟的……那地底下還留著別的東西嗎?”
師公的聲音聽起來象牙縫裡擠出來的:“這些年我搜尋過不止一次,沒有。”
“那裡到底什麼樣兒?”我純粹是沒話找話說。
“裂痕遍佈。”師公惜字如金:“有一個深潭,水早已經乾涸。岔路孔洞極多,應該是當年那蛟的洞穴。還有幾截巨大的斷骨,不知是不是當年那惡蛟的屍骸。”
嗯……又冷了場。
我重新挑起一個話題:“不知道當初我是怎麼悟出甄慧的秘密的。後來你沒有琢磨過嗎?”
話一出口,感覺我好象在炫耀自己比他悟性強似的,師公依舊沒搭話。
“細想想,斬蛟是兩個人做的事兒,可是世人提起來,總是說劍仙於白屏如何如何,總是把甄慧忘了。如果甄慧不在,不幻化出另一隻蛟來,於白屏也許斬不了蛟成不了名,可能命都保不住。”
這話說的也不對頭,我是想替我們修煉幻術的抱不平,但是落到師公耳朵裡好象就是說他們男人白吃飯不幹事兒一樣,替女人鳴不平了。
不在好在師公這回總算回了我一句:“有人露在前頭,就得有人隱在後頭,世事多是如此。一將功成萬骨枯,世人記住的是名將,誰記得枯骨。”
咳,師公這嘴也太毒了——甄慧怎麼到了他嘴裡一變就成了枯骨了?
遠處那門又開了,閔道和巫寧巫真在門口道別。
師公忽然說:“你剛才說的那句……”
“唔?”哪一句?
我怔了下,剛才我可說了好些話。
師公的手指叩了兩下。他在想事的時候,時常會有這麼個小動作。而這會兒他是拉著我的手的,所以他這兩下都叩在我的掌心。
嗒,嗒。
好象叩在耳邊,叩在心頭。
“你剛才說,甄慧幻出另一隻蛟。”
原來是這句。每個版本的傳說中,別的細節或許不盡相同,可是這一點總是一樣的。
甄慧她幻出來的就是一隻蛟,不是一頭虎,不是一把劍什麼的。
“為什麼不是旁的,而是偏偏是蛟?”
師公象著了魔一樣,眼睛微微眯著。他不再注意閔道那邊動靜,也沒有再關注白宛,全副心神似乎都用揣摩這句話了。
這一點似乎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他們當時就是在和惡蛟拼命,幻出別的東西來,未必鎮得住唬得住引得開這隻蛟。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一潭也肯定不容二蛟吧?
再想象一下,當時甄慧滿眼都是這蛟,肯定滿心裡除了它也別沒別的。那種情形之下,怎麼變得出別的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