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若是拿不下這裡,被他們拖在這裡幾日,宋楠的大軍從後面趕上來,咱們可都要在這裡去見長生天了。本汗死之前,你們都要先本汗而死,誰也別想活命,因為你們的無能導致戰鬥的失利,我死之前必會嚴懲你們。”
眾韃靼將領心驚膽戰,均知此戰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拿不下靈州不用大汗動手,自己這幫人也回不去了。
靈州城中一片兵荒馬亂,韃子騎兵從南邊山丘的地平線上冒出頭來的時候,靈州上下便迅速得到了稟報;靈州指揮使黃正、延綏總兵張安、延安中衛指揮使吳忠孝會同靈州知府謝長河立刻緊急磋商,商討禦敵之策。
然而,左近能調的兵馬都調來了,後方的寧夏衛原本只有三衛兵馬,韃子破嘉峪關一路南下之時總兵仇鉞率寧夏前衛前去增援,剩下的兩衛肩負著防禦北邊長城和賀蘭山隘口的重任,那是絕對不能動的,能用的兵馬便只是城中這一萬多兵馬了。
“守,死守。守到宋大將軍的援軍到來,咱們便成功了。”黃正清楚目前的情勢,韃子是要奪路北迴,靈州這塊絆腳石他們是一定要拿下的,宋楠之所以調兵前來增援,便是想到了今日,所以宋楠的大軍也必然在後面跟著,堅持到他到,事情便好辦了。
“拿什麼守?”知府謝長河是個大胖子,雙目渾濁不堪,一聽說韃子攻來,便已經嚇的魂不守舍了。
“咱們只有一萬兵馬,韃子有四萬。靈州的城防本就薄弱,朝廷這幾年並未撥款修繕,幾處城牆年久失修倒塌之後只是簡單的用土石堵上了,這如何經得起進攻?”
“謝知府,未戰先怯,是何道理?守不住也要守,丟了靈州便給韃子讓開了路,韃子便會攻擊寧夏鎮;寧夏鎮若失了,我們這些人統統要掉腦袋。”延綏總兵張安很不滿謝長河的膽怯,在這裡他的官職最大,說話底氣也最足。
“張總兵,卑職建議,一方面積極守城,一方面派人趕緊給宋大將軍送信,要他的援兵速速趕來增援,不然確實難守。”黃正道。
“是啊,卑職也這麼認為。”吳忠孝也道。
“你們便這麼怕麼?我張安和韃子大大小小也打過百場仗,當年在蒙古火篩部進攻大同,我率部迎擊,在助馬口和韃子遭遇;韃子的兵馬比我多出三成,還不是被我打得落花流水,你們以為我這個總兵是混來的?那可是真刀真。槍真本事掙來的。沒說的,這裡我是總兵官,你們都要聽我指揮,便是等不到鎮國大將軍的兵馬來援,韃子也休想從我手中拿下靈州。”張安渾身透出自信來。
謝長河和黃正等人聽了這話,心中稍安。大戰將至,有個經驗豐富的領軍將領,還願意擔負指揮之責,並且有一種氣勢在身上,總是一種極大的安慰。
次日拂曉時分,列陣在靈州城下的韃子兵馬便吹響了刺耳的號角,靈州城頭的明軍士兵們紛紛朝城下看,見韃子兵馬緩緩調整著陣型,正在為攻城做準備。士兵們緊張的吞嚥著口水,機械的按照長官的命令趕到各自位置,弓箭手們將弓箭搭上弓弦,靜靜的等待廝殺的一刻。
韃子兵營中的號角變得急促而高昂,那是進攻的訊號,在一聲刺耳的吶喊之後,數千韃子騎兵以散兵陣型鋪天蓋地策馬而來,他們的背上揹著弓箭,身前和馬頭上都罩著厚厚的盔甲,這是韃子的重灌弓箭騎兵隊,是把禿猛可特意為了攻城而裝備的,這些人可以頂著城頭的箭雨往上放箭,除非箭法超準,能射到他們盔甲覆蓋不到的地方,否則他們身上的重甲可以保證弓箭對他們無法造成傷害。
在騎射手身後,騎兵萬人隊緊跟著衝鋒而出,兩騎一前一後保持數十步距離,馬上騎兵手中相互協助拿著長長的雲梯,便是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城牆之下。
當韃子兵馬進入射程之時,城頭明軍守軍在張安的一聲喝令之下萬箭齊發,咻咻箭雨,嗡嗡弓弦聲中,靈州之戰拉開了帷幕。
第七零九章 人禍
事實證明,張安並非吹牛皮,他對敵經驗很豐富,在他的安排下,靈州軍民各司其職,戰前的準備井井有條,城頭上堆滿了石塊和檑木,軍械庫裡所有能拿出來禦敵的弓箭床弩乃至生了鏽的火器都被利用了起來;歸於統一號令下的明軍也如臂指使般的按照他的要求一條條的執行。?
然而,事實又證明了另外一件事,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韃靼國兵馬再不是以前那支只會呼嘯來去劫掠了就走的野戰騎兵隊伍,再不是那個以前看到明軍守禦在城池之中便無計可施的軍隊,這幾年痛定思痛的把禿猛可強化了他們攻城能力,想方設法讓韃子大軍具有摧城拔寨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