鼾聲震耳,連日奔波加上剿匪的戰鬥讓他們疲倦不堪,此刻雖肩負守夜看守之責,卻也是力不從心了。
黑影跨步越過門前熟睡親衛的身體,輕輕推開柴房的門,身子一擰便溜了進去,兩名匪被綁在柱子上垂著頭也在熟睡,黑影臉上泛起一絲冷笑,快走兩步,舉起鋼刀朝綁在右的楊清揮刀便砍;刀鋒尚自半空之中,忽見木柱上綁著的‘楊清’忽然抬起頭來,這一瞬間,嚇得那黑影魂飛魄散。
“想要殺你家趙大爺麼?”撩開滿頭披散的亂,昏黃的燈光下,那亂下的面孔哪裡是什麼匪楊清,而是宋楠的親衛營千戶趙大鵬,此君正嬉皮笑臉的起身,抖落手臂上的繩索,不知何時,繡春刀已經握在手中。
另一柱子上綁著的人也抬起頭來,自然也是一名錦衣衛親衛營的人,那黑影明白總計,腳尖一點便往柴房外竄去,趙大鵬大喝一聲:“你還跑的了麼?”
說話間,外邊腳步雜沓,十幾名親衛在王勇的帶領下已經來到門口,哐噹一聲,柴房的木門被王勇一腳踹開,火把照耀之下,十幾名親衛蜂擁而入,將其圍在當中。
“拿下。”王勇暴喝一聲,親衛們持刀逼近,那人知道今日再難脫身,猛一揮手,將手中鋼刀橫在脖子上,用力扭轉,想要自盡。王勇一抬手,一柄飛刀飛出,正中那人握刀的手腕,鋼刀噹啷一聲落於地上,那人左手握住手腕,鮮血從指縫中滲出,一滴滴落在柴房的泥地上,滴答作聲。
親衛們一擁而上,將其綁了個結結實實,此時外邊傳來宋楠的問話聲:“拿住了麼?”
王勇高聲道:“大人,已經拿獲。”
宋楠和王守仁在幾名親衛的簇擁下進了屋子,王守仁面色鐵青,看著面前被五花大綁的夜行者,怒喝道:“李光泰,你好大的膽子,告訴我,你為何這麼做?”
宋楠冷笑道:“還用問麼?這位贛州衛指揮使大人早就是寧王爺的座上之賓了,李指揮使,是也不是啊?”
那人正是贛州衛指揮使李光泰,此人雖是贛州要員,但一路上寡言少語神情沉穩,卻不料他竟然是掩藏在贛州的寧王的人。
王守仁兀自問:“告訴我,這是為什麼?你李光泰名聲甚好,在我印象之中,你一向是剛正清明之人,在帶兵打仗上也有一套,為何竟然也和某些官員一樣淪為寧王的走狗?”
李光泰面色蒼白,垂不言。
宋楠開口道:“我來替李指揮使回答王大人的疑問吧,我錦衣衛去年起便暗中調查寧王行至,與之交往密切之人南北鎮撫司擬定了一份名單,很不幸,這位李光泰大人名列其上。李光泰大人家中兩名小妾,一名潤玉,一名素惜,這兩名千嬌百媚的女子的來路,李大人可否說明一番?”
李光泰長嘆一聲,終於開口道:“原來本人一切行止盡入錦衣衛眼中,也罷,一人做事一人當,潤玉和素惜是寧王贈與我的小妾,我確實和寧王爺暗中交往。原來鎮國公早知內情,難怪自贛州一見便帶著我們隨行,不准我們回去,原來是早知道我的底細。”
宋楠冷笑道:“不錯,王大人一介紹你的名字,我便想起了那份名單上的人,李光泰這個名字很好記,其他的人名我也忘了不少,偏偏記得你李光泰的大號。所以我要求你們跟隨在我左右,不准你們回去通報訊息。如我沒猜錯的話,你今夜是要來結果楊清和李甫的性命的吧,你定是擔心這兩人將寧王和土匪勾結,暗中庇護他們為其所用的事實供述出來吧,李大人,你對寧王倒也死心塌地啊。”
王守仁全部都明白了,原來宋楠從到贛州那一日起便認出了李光泰,自己還怪他不信自己的眼光,行事過於小心,事實上宋楠早知道自己信任的人當中有寧王的奸細,還不知心中如何嘲笑自己呢。剛才在房中監視的時候,宋楠說的什麼憑直覺知道有奸細在其中,都是屁話,實際上在演戲給自己看。王守仁真的對宋楠很是無語,這傢伙誰也不肯信任,沒準他對自己也有所懷疑也未可知。
“國公爺,我瞎了眼,手下有人是寧王爪牙卻不自知,被矇蔽欺騙的像個傻瓜,請國公爺治罪。”
宋楠哈哈笑道:“王大人不必自責,寧王的手段無孔不入防不勝防,他處心積慮的拉攏地方官員,又有誰能經得住他的手段?”
王守仁指著李光泰怒斥道:“李光泰,你我也算是老相識,我萬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好色之徒,為了兩名女子,便自甘墮落若此,真是教人失望之極。”
李光泰垂道:“大人,光泰有負教誨,現如今什麼也不說了,我走錯了一步,這便步步都錯了。我不是給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