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她,眼睜睜看著她的人在身邊,卻想著另一個人,全心為著另一個人,明明祈兒已有心放下,卻殘忍地要他走不掉又愛不得。
可他還能怎麼做?身為一名父親,兩邊都是他的孩子,眼前,他只能選擇先保護盼兒。
未婚產子,她還怎麼做人?孩子將來又如何立足,她與孩子都需要一個名分,安安穩穩不被侵擾。而祈兒,他與盼兒還有長長的一生要過,成了夫妻,還能慢慢培養夫妻情分,盼兒的心不是鐵打的,總能感受祈兒用情之深,或許有一天,她能淡忘陸武,接受祈兒。
除此之外,他沒別的法子了!
而房內,盼兒急忙抓住母親的手求助。“娘,你勸勸爹,別逼哥哥娶我,那對他並不公平——”
“盼兒。”孟心芽輕輕打斷。“你知道你將要面對的是什麼嗎?獨自一人扛下所有,你會很苦的。”
這滋味她再清楚不過了,當年一人撐下懷孕、生子、持家的過程,夜裡頭孤單無肋,能向誰訴?想哭都不敢哭出聲,這條路是自個兒選的,又無人可怨。
她是名正言順的陸夫人,有名分都尚且如此,何況無名無分的盼兒,她會熬得比她更艱辛。
“我知道!可那也不能拿哥哥的幸福陪葬——”
“盼兒,你有沒有想過,你爹為何要這麼做?護了女兒,卻賠上兒子一生幸福,意義在哪?”
她答不上話來。
“那是因為,祈兒的人生未必沒有希望。”孟心芽輕撫她茫然不解的臉龐,微微一笑。“想想這些年祈兒為你做的一切,想想他用什麼樣的心情在待你,你會有答案的。”
哥哥用什麼樣的心情在待她?
一直以來,總以為他們是兄妹,一輩子相互扶持,他們是最懂對方的人,不是如此嗎?
她不懂,怎麼也不明白,於是問了爹。
陸君遙靜默了許久、許久——
“不願贏的心情。”說得淺了,委屈祈兒,說得深了,她又如何能體會?
要他說,不過就這麼幾個字——
不願贏的心情。
縱使有贏的可能,得用她的淚來換,他便不願。
可盼兒能懂嗎?
儘管盼兒沒點頭,陸祈君終究還是退婚了,親自上洪家賠罪致歉。對方父母氣憤地摑了他一掌,打出生連父親都沒打過的陸祈君,不閃不避地受下了。
“一會兒要娶、一會兒不娶,你陸家財大氣粗便可以如此戲要人嗎?!退了婚我女兒往後還怎麼做人!”
他受下所有指責,對洪家的要求照單全收。他們不要任何的金錢賠償,書香世家重的是門風,因而他要跪地賠罪,以表懺悔,也昭示是他對不起洪家,非洪氏女有損婦德,還他女兒清白。
“對不住,洪姑娘,我有非守護不可的人,只得愧對於你。”他只說了這麼幾句。
盼兒得知此事,替他不值。洪家簡直欺負人!
可他就是做了。
為了她,對人卑躬屈膝。
“哥哥真笨!”那麼不合理的要求,為何要吞忍?
他卻說:“這是我欠他們的。”若不如此,洪家小姐名聲會因他而受損,女子閨譽有多重要他是清楚的,他為保盼兒的,總得給另一個人交代。
“可是……這好難堪……”往後全京城會如何笑話他?一向高高在上的尊貴少爺、天之驕子,幾曾受過這等屈辱?他是為了她,才去承受那些的……
他好傻,傻得她莫名感到心口微微刺痛。
“沒事的,盼兒,過去就好了。”他笑笑安慰她。
怎麼可能過得去!他為她做了多少,她怎麼可能麻木無心,當作沒這回事?
她再傻也不至於察覺不出,哥哥待她……有情。
“我嫁!”她衝動地脫口而出。“哥哥,我嫁。”
這是哥哥想要的,這是爹孃希望的,所以她嫁。
陸祈君倒茶的動作停住,回眸瞧她,而後淺淺一笑。“嗯。我會準備婚事。”
為避免盼兒肚子大了,惹人非議,婚期決定得匆促,一切從簡。
拜堂之前,陸君遙召集陸氏宗親,說明盼兒身世,將其由陸氏族譜除名。
數日後,兩人成親,入宗廟拜祖宗,失了陸家二小姐身分,卻成為陸家媳婦。
多年下來,身世謠傳紛紛雜雜,如今昭然以示,止了諸多流言,如今眾人只知曉,她是陸家長媳。
洞房之夜,陸祈君曾問她:“會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