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止了。”
趙初年眼裡寒光閃電一樣劃過,不知道是因為不滿還是憤怒,整個人繃得像一張弓。
鄭憲文視線一低,看到他不知何時收攏了五指,攥緊了拳頭,手背上蹦出來了幾條青筋。很顯然,這話打到了他的軟肋。
“我不在乎你自以為自己到底知道了什麼,但是請你看清楚,她的父親是孟思明教授,母親是張餘和教授,還有一個真正的兄長孟徵。她在孟家生活的很好,受到了很好的教育。當然,這些你可能早就知道了。你要真心在乎她,就不要來干涉她的生活。她在國內也呆不了多久了,你何苦把場面變得更難看?”
鄭憲文頓了頓,收斂了聲調裡那一點點微妙的情緒,冷漠地繼續說下去,“你失去了妹妹很痛心很難過,這個我可以理解,我也有一個妹妹。我以為你是聰明人,但你的所作所為太讓人覺得可悲了。”
“夠了!”
趙初年一聲怒喝,一揮手臂,一拳砸上身邊的大理石圍牆,發出一聲悶低沉的悶響。
鄭憲文毫無懼色,沉聲開口:“孟緹說你救過她,想必我打不過你。我希望你把我的話聽進去了,也許你需要時間想一想。告辭。”
他抬腳轉身,感受到趙初年的目光從自己臉上個鋒利地割過去。眼角餘光看到趙初年那張罕見陰鬱的臉,他是那樣的陰沉,好像他一輩子從來沒有開心過,光線落到他身上就被吸了進去,跟他平時的那種謙和和文質彬彬判若兩人。
鄭憲文心裡咯噔一下,一言不發快步離開。他走出數步後才回頭,只看到沉重的鐵門在霧氣中緩緩合上,聲音低沉,像是許多的巨石繼而連三滾進池塘。至於曾經站在門畔的那個年輕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趙初年拖著腳慢慢返回屋內,照例是靜得可怕的屋子,連腳步聲都會有迴音;那麼豪華的傢俱,可一點生機都看不到。
他一腳踢飛了最近的那隻近一人高的瓷器花瓶,劇烈的破裂聲後,五顏六色的隨便散了一地,其中有幾塊大碎片停在他的腳尖前方,綠色和桃紅色畫成的牡丹在瓷器上開得栩栩如生;他頹然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清脆的笑聲和話語再次傳入耳中。
“窗前流水枕前書,說的就是這種景色吧。”
茫然抬起頭來,暮色下一個瞬間迫近到了眼前。落地窗外低壓的黑雲像老人陰鬱的臉,不知何時而起的暴風用力晃動著庭院裡的樹木,搖落了幾片墨綠的樹葉搖落。那些沒有根基的枝葉疲憊而脆弱,風吹到哪裡,它就停在哪裡。
第二十九章 鞦韆(上)
孟緹想不到為什麼鄭憲文那麼長時間都沒有回來。天氣越發陰沉,空氣中蘊含著豐富的溼氣,似乎伸出指頭在空氣中稍微攪一下,就會有雨水嘩啦落下來。
鄭憲文和宋沉雅一起過來南浦,兩個人因為不熟悉路,把車停在了外面湖的那一頭才走過來找她,此時孟緹和宋沉雅就站在湖畔的車子旁邊。
宋沉雅一直觀察著她,看著她在湖邊跺著腳,明明有長椅也不肯坐下一幅站立不安的樣子,就笑了:“你好像心不在焉。”
孟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朝著來時路看過去,連房屋都若隱若現,更不要說暮色霧氣中兩個人了。
她很是費解:“鄭大哥怎麼還沒回來。他和趙老師說什麼呢?”
宋沉雅接話:“這還用問?多半跟你有關。那兩個男人一看就保護慾望過剩,正因為你吃醋呢,也許大打出手了也不一定。”
孟緹窘迫,搖了搖頭低聲說:“沉雅姐,你別開玩笑了。什麼大打出手,吃醋,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宋沉雅眼睜睜地看著她本來還尚有血色的臉頓時變得蒼白,咬著唇角,手指也微微發著抖。甚至還有點隱約的發青,那是極度的難堪和大受打擊的模樣。她本來就長得漂亮,大部分時間燦爛得好像三月的鮮花一樣,此時看著,非常可憐。
“有兩個這麼出色的男人喜歡你,你應該臉紅才對啊,”宋沉雅摸了摸下顎,“你也是個年輕女孩子,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孟緹勉強才能發出聲音,“他們不過當我是妹妹而已。”
宋沉雅搖著頭輕笑數聲,像是感嘆,又是無奈。
“阿緹,你怎麼會這麼想?趙初年怎麼樣我不知道,但鄭憲文對你絕不只有兄妹之情。我認識他這麼久,他在我面前提到你的次數可比鄭若聲多得多。”
好像被雷霹到了頭,孟緹震驚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盯著宋沉雅,面前的年輕女子神色坦蕩,絕對不像玩笑。她咬了咬唇,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