佬。
“也不算多,我只佔了三成。”陸湛道。
“三成?”那也是天文數字了,“你哪裡來的本錢啊?”據衛蘅所知,齊國公府就是再富貴,也斷然不會有那麼多銀錢。
陸湛捏了捏衛蘅的鼻子,“你以為你相公的西洋話是怎麼學來的?”
“怎麼會?”衛蘅沒想到陸湛當初的遊學居然是去了海上。那樣危險,除非是逼不得已,誰也不會想去海上賺錢的。而陸湛可是未來的齊國公。
陸湛道:“人生一世,總想四處走走看看,年輕的時候才有勇氣。”
衛蘅笑道:“說得你好似現在就沒勇氣了一樣。”
陸湛摟著衛蘅道:“現在的確是沒有勇氣了,我要是去了,你肯定是不會為我守著的吧?”
衛蘅伸手去撓陸湛,“你什麼意思啊?”說得她好似不貞靜賢淑一樣。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陸湛握著衛蘅的手,親了親她的手指,“所以我捨不得死。”
衛蘅抿嘴一笑,“知道就好。”
陸湛說到做到,第三日上頭就領著衛蘅去了京郊的莊子上,莊子背靠西山,登上去還可以遠眺皇城,黃色的琉璃瓦,硃紅的宮牆,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美輪美奐。
陸湛和衛蘅策著馬緩緩地往山上走,走到山頂,視野一片空曠時,衛蘅忍不住翻身下馬跑到前頭像鳥喙一樣凸起的石頭上去,雙手合攏在嘴邊,大喊道:“陸子澄!陸子澄!”
陸湛騎在馬上懶洋洋地走過去,從馬背上俯視衛蘅,“有你這樣稱自己相公字的嗎?”
“你快下來吧。太陽都要落山了。”衛蘅道。
“本來就是來看夕陽的。”陸湛翻身下馬,放了兩匹馬自己去一邊吃草,他將虎皮墊在地上,摟了衛蘅坐下。
“別人都愛看日出,我獨愛夕陽。”陸湛眺望著遠處不再灼目的紅日,“這世上的善始善終唯有它做得最好,朝霞灼灼,晚霞迤邐。幼時讀史書,人這一輩子最難的就是‘善終’二字,不管怎麼驚才絕豔,或晚年淒涼,或死後罵名,禍及子孫。”
第94章
衛蘅伸出手握住陸湛的手,“你這也太絕對了,別的不說,就拿福佑年間的首輔張大人來說,他不就是善始善終麼,兒子最後也成了首輔。”
陸湛低頭看著衛蘅,“老張大人可不是自己想致仕的,他是察覺到了皇爺對他已經不再信任才離開的,他兒子更是個太平宰相,一點兒實事不幹。你怎麼不說他兒子最後的下場?”
衛蘅想了想,“看來夫君是既想能做點兒實事,又想能善始善終。”
陸湛道:“自古既想做事又想善終的,實在寥寥可數。”
衛蘅將雙手都覆蓋在陸湛的手上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不過事在人為,不管你怎麼選擇,只要對得起咱們來世上走一趟就行,活個痛快就行了,至於長短卻不用太過計較。”
陸湛看了衛蘅良久,看得衛蘅心裡都發虛了,這才抬起她的下巴道:“看來我是撿了個寶貝回來。”
衛蘅拍開陸湛的手道:“什麼撿回來?是搶回來的好不好?”
“行,搶回來的。”陸湛忽然將衛蘅抱了起來,嚇得她驚聲尖叫。“你知道山賊搶了女人後都是怎麼辦的嗎?”陸湛抱著衛蘅往兩匹馬走去。
衛蘅的笑聲大約已經傳遍了整個山林,“快放我下來。”
陸湛摟了衛蘅同乘一匹馬,還讓衛蘅坐在自己前面,面對自己。
衛蘅就是再傻,多少也察覺到不對勁了,開始使力掙扎,“我自己能騎馬。”
陸湛低頭含住衛蘅的唇瓣道:“你不是我搶來的女人嗎?俺們山賊都是爽快人、急性子,咱們先行了洞房,等回了山寨再補禮。”
衛蘅被陸湛的話給惹得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搖頭道:“你一點兒也不像山賊,太斯文了。”
“有野蠻的,還在後頭。”陸湛單手控韁,空出一隻手探入衛蘅的衣襟。
衛蘅開始“噯、噯”地叫喚,“陸湛,快放手,這可是在路上,你不是來真的吧?”
陸湛抵著衛蘅的額頭低聲道:“咱們試試好不好?”
衛蘅拼命搖頭,“不,不,這樣不行。”
陸湛低聲哄著衛蘅道:“怎麼不行,路上又沒有人,我拿披風擋著你,保證一根頭髮也不露出來行不行?”
衛蘅還是不允,“不,不,這怎麼可以,你不正經!”衛蘅說不出理由來,只覺得太難為情了,又覺得陸湛太不正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