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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將衛蘅拉了起來就叫她寫方子。

衛蘅撅著嘴懶懶地坐直道:“這方子可不能外傳,是我師傅家中不傳之秘,罷了,還是我給娘制了吧,也省得你麻煩。我那裡還有一罐子護髮香膏,娘先用著。”

雖然如今這世道更尚才、德,但這女人就沒有不在意容貌的。饒是何氏口頭上說得好聽,什麼她們這樣人家的女兒不是以色事人之輩,但其實心裡還不是一樣愛美,還不是想在夫婿眼裡博得一瞬驚豔的眼光。

“香膏是你自己制的?”何氏又問。

衛蘅卻從何氏微微變化的語氣裡聽出了陷阱的意思,她坐起身來,看著何氏。

何氏果然嘴角微垂地道:“娘從小就叫你,以色事人,是最不可取的。女兒家講求貞靜嫻淑,只要做到了這四個字,就沒有你不能立身的地兒。咱們侯府的女兒,可不能像那些個玩意兒一般只會搔首弄姿。女兒家要愛重自己,你成日裡搗鼓這些沒用的,在白鶴書院時是不是沒好好用功?”

衛蘅再好的修養也忍不住要發火了,她母親這是把她當什麼人了啊。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母親是太過求全,生怕她有一絲一毫的行差踏錯。

衛蘅站起身道:“女兒自然是愛重自己的。搗鼓這些,也只是自己喜歡罷了。女兒有些累了,先回房了。”衛蘅這些年在杭州被木老太太寵得有些厲害,性子也漸漸回到了現在的小小年紀,上輩子的事情就彷彿一場夢一般,漸漸遠離。

何氏見衛蘅這樣,心裡也怪自己說話太重了。只是,兩年不見,衛蘅的變化實在太大,連何氏這個親孃,都沒想到衛蘅長成少女時,會美得這般驚人,以至於她下意識裡就想先敲打衛蘅,不要得意於自己的容貌,而流於虛榮。

何氏畢竟是經歷過的人,這男人雖然第一眼總是看中女人的容貌,可最後心裡只會沉澱下那個讓他愛敬的女人。就拿衛蘅的父親,京中公認的好丈夫衛峻來說,一開始不也收不了心喜歡姐兒俏麼,到後來年紀大了,自然就明白什麼樣的女人才應該珍惜了。

當然這是何氏的認知。對於衛蘅來說,她是長得漂亮不錯,可是她上輩子不僅沒有為此沾沾自喜,反而覺得是種拖累,這叫人看不到她皮囊下的貞靜嫻淑。因而也不太愛收拾自己,連照鏡子都懶怠。

直到後來衛蘅嫁了人,半輩子沉浮,最後才發現一個道理,女人呀,指望別人疼惜和男人的愛敬那才是不可取。

讓衛蘅說,要緊的是命長,熬死了男人,熬到了老太太時,那才叫過得一個舒服和自在。只可惜衛蘅命不長,還沒活成老太太,沒能活到揚眉吐氣的時候。

但她和範用之間,年輕時她顏色上佳的時候,也有過那麼一陣子表面的甜蜜,人到中年,她又為著生孩子而日日吃藥之後,容色漸漸枯萎,同範用可就真的如何氏所說的只剩下“愛敬”了,衛蘅自己體會過,所以才能明白,愛敬愛敬,重點是個敬,但是少了愛之後,那滋味卻未必好受。

衛蘅對著鏡子,梳了梳頭,這輩子她也不是為了男人才愛惜容顏的,她只是高興看見自己漂亮而已,只為己悅而容,她那孃親也太小瞧她了。為了男人,哪裡值得費那許多功夫養頭髮。

傍晚,衛峻應酬歸家,何氏一邊替他換衣裳,一邊埋怨道:“你那好女兒,脾氣越發大了,才說她幾句,就給我擺臉色瞧。早讓你派人去接她,偏你不聽,現在倒好,被我娘寵出這麼個壞脾氣。”

衛峻可不傻,何氏埋怨他岳母,他可不敢介面,轉而笑道:“人不在你跟前時,你想得覺都睡不著,一回來,你又嫌她。”

何氏其實也只是和丈夫說說話,並非真心抱怨,“行了,只但願她開春能考上女學,我這顆心就安穩了。老爺,現在要開飯嗎?”

衛峻點了點頭。

那廂自有婆子、丫頭去請衛蘅和她的哥哥、嫂嫂。

因是年下,家裡的人最齊,今兒衛蘅回家,她父親還有哥哥們都特地留出了晚上的時間,一家人團團圓圓地吃個飯。

桌上是何氏自掏腰包備的菜,可謂是山珍海味滿桌,珍饈佳餚盈席,不過還是及不上江南鹽商府裡日常的一頓飯菜,更是比不上衛蘅外祖家裡的飯菜了。

衛蘅進屋,先叫了爹孃,這才甜甜地喊了“三哥哥”、“五哥哥”。

衛蘅的年紀比兩個哥哥小上許多,衛櫟、衛楊都是極疼她的。衛櫟今年春天的會試落了榜,不過如今也是舉人出身,再讀三年書,中個進士想來不是大問題。

衛楊卻是個喜武的,被老侯爺帶在身邊歷練,衛蘅聽說老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