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盤,卻不知其他人因為她的眼睛,廢盡思量。
診完後,她突然想到一事,急問,“奕哥哥,華真呢?他還好嗎?”
姜霖奕一聽,立即沉下臉色,雖然她看不到,卻更敏感地覺察到一股寒氣自跟前的人身上,緩緩升起。
“他現在帳外,我讓他進來吧!”
他同意了,卻更令人不安。
華真在天未亮時,就候在了帳外。他是那個被留下的,心底罪惡感最深重的人,所以在入冬的天裡這樣守在帳外,自我懲罰。當帳內的人說要見他時,心中怎的澎湃激動,不言而喻。
入得大帳,帳內一片暖光四溢,沒有一絲陰暗角落。床上的人兒,揮空的小手,無神的大眼,都令他心隱隱抽痛著。
因見過她在面對敵人時的英資颯爽,無畏無懼,現下這般柔弱,強烈地對比更激起他心中愧疚。但無論哪一個她,都是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公主。
“公主,您身子可安好?”
“華真,我很好。你呢?你有沒有好好養傷啊?華憲之他們沒有為難你吧?奕哥哥沒有罰你吧?”
這話一出,兩個男人,一驚,一怒。
她看不到,便權作不知道。自顧自地發揮起來,“華真,你別內疚。沙場上,刀劍無眼,受傷什麼的是常事。你要好好養傷,我等著你再給我訓練更多更好的暗衛哦!”
“屬下聽令。一定養好身體,再為公主訓練更多的戰士。”華真沒想到,她一醒來,便為他想了這麼多。下的這道命令,也無非是想讓他忙起來,忘記愧疚。
“公主既然如此說了,你便下去養傷吧!”
“是。”
華真躬身退下,但輕輕卻還想詢問些事。可惜手下的大掌,又警告地掐了她腰兒一計。看不到,她也能想象此刻那張絕豔的俊臉,滿布著烏雲,狹眸危險地半眯著,朝她放送絲絲的不悅之色,若再跟她唱反調,怕他真會不顧屠越人的告誡,吃掉生病中的她。
“沙豬!”
“小肥豬。”
她立即不滿了,“奕哥哥,人家沒有食言而肥啊!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麼!生氣多不好啊,會傷到脾、胃、腎,你這腎不好,我們未來的幸福不會受到干擾。”
某人額頭立即劃下大汗,這笨妞根本是故意的。生氣會傷到哪裡,從來沒說對過一次。現在還顧左右而言他,存心用曖昧的論調,來模糊敵人的視線。
“什麼叫好好地回來了!你知道你身上有多少傷嗎?你現在能獨自走出大軍營嗎?就算你罵我大男子主義,你也別想再帶兵出征。”
“好吧!我答應你。”才怪!
“你別想著陰奉陽違。”
“耶?你……”
他勾唇一笑,手指劃過她微張的小嘴,“你的人,也不會允許你老拿自己的生命安全開玩笑。這段時間,你就乖乖待在屋裡,認真做個名符其實的‘公主’,順便習慣一下做人妻的生活。”
他那揶揄的尾音,她彷彿能看到一隻狡猾的狐狸,正勾著算計得逞的笑,盯著她這隻小肥羊。
“輕輕,我們已經勝了。”
最後,他輕嘆一聲,道出實情中的一半。
大眼忽縱過一掠亮光,她抓著他的胸襟,“真的嗎?那俘虜呢?抓到多少?有多少降兵降將願意歸順楚淮?”
“花兵們救出了劉監軍的親人,今日,申先生已親自去黃梁坡說服,相信很快就會傳來好訊息。”
“哇,太棒了。”
她高興地一拍手,道,“那奕哥哥,我可以為大家舉辦一個慶功宴嗎?招待那些降將們,另外增強將領間的聯絡,穩定軍心,激發士氣。”順帶讓花兵們一展身手,最重要的是摸清那些人的底細,呃……因為她又有一個新主意了。
她這拍手叫哨的模樣,完全沒有病人的意識。
他剛想叫停,但見她那樣快樂地模樣,即使是沒有焦聚的大眼,也看起來恢復了幾絲生氣。暗忖,她性子本就活潑,真要她安靜地當閨中女子,也不太合實際。這宴會舉辦,會有很多人幫忙,她喜歡發號司令,動腦子想歪點子,便也隨她去了。如此,她的注意力便不會放在戰事之上,還有接下來他必須面對的一場血腥爭鬥,甚好。
“也好。不過你得答應我,不可累著自己。你身上的傷雖然都結了痂,但不可大動。”
拍拍手,帳外又進來兩個婢女。
“我新調來兩名婢女,帖身照顧你行止起居。”
兩監視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