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字跡在燭光裡像一個個精靈。你的少女的純潔讓我顫慄,你的少女的纏綿讓我感動,你的少女的狂熱讓我吃驚,你的少女的幻覺讓我神往。那個通宵未眠的深夜,我和你的字跡在一起,時而淚流滿面,時而自言自語。我第一次體驗了一個女人帶給我的肉體之外的快感。我開始了傳說中的初戀。和你的詩魂相遇的時刻,就是我的初夜。一切都像是第一次,我在夢中第一次這樣擁抱,第一次這樣傾訴,第一次這樣狂吻,第一次這樣觸控。坦白地說,我還從來沒有被這樣震撼過。我第一眼看見你就知道,我遇上了今生的惟一對手,我怎麼能讓你從我的手指間滑落?” 我聽著海浪和月光悽婉的傾訴,“遺憾就是美。至少遺憾締造詩人。即使我們現在就分手,你已經給我留下了一生最銷魂的時刻。我的一生不再是空白。我會讓這個夜晚,伴隨著我的孤獨。讓你的聲音,麻醉我的疼痛。因為這個時刻,我好像經歷過王位,頓時變得超脫。我好像經歷過生與死的劫難,瞬息懂得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你的手指陷進我的頭髮裡,“誠實地說,我很難找到時間品味你在我心裡排山倒海的感覺。來勢洶猛,又千頭萬緒。每一天的每一分鐘我都在心裡向你傾訴,你喚起了我的傾訴欲。你挖掘了我最閃光的時刻,相信我,沒有人像你這樣開採我,使我在你手中成了伏法的寶石。你有天才把恐龍變成天鵝。”你的頭深埋在我的頭髮裡,“既然你讓我看見了你的冰山一角,就讓我葬身在你的冰山。我永遠不鬆開你,永遠不讓你走,永遠不讓你離開我。相信我,為了你,我可以改變自己。只有你對我有這樣的威懾力。你至少應該對自己有信心。你至少給我們的命運一次機會。我不會讓你失望。” 我感動地仰頭看著星空,惟恐淚水順著臉奔湧下來。  
我的一生,從你降臨的那個時刻計時(六)
早晨你約定傍晚來我家,時針爬著秒針的步子,我不知道每一分鐘是怎麼熬過來的。太陽房成了月亮房,我坐在畫室裡,舉著畫筆,把眉眼之間當成了調色盤。我知道你這樣的人失言根本不需要理由。你直到深夜才敲門。 玻璃幕牆透進來的月光,傾瀉在我們身上。走過的玻璃幕板下,地下金魚池變幻著柔光,金魚翩然遊逸。你的眼光吻著我的飄飄的茶花裙,跟我走進畫廊。 滿牆都是我潑上的你的巨幅油畫。你端著酒杯,巡視著我眼中的你,“只有你知道怎樣震撼我。每一分鐘,你都讓我對你刮目相看。我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每天睜開眼睛你會給我什麼樣驚世駭俗的創舉。” 我看著每幅畫在癲狂時潑上去的激|情,“只有你擁有收藏權。” 你晃著酒杯,滿手灑著紅葡萄酒,“我必須收藏你!我仰慕你的藝術天份。你記住,我仰慕的人寥寥無幾。你血裡流的都是藝術。你是通靈的藝術家。我可以摸到你的靈魂。一個世紀才出現一次的靈魂。我不得不給你的靈魂最高的評價。你不僅僅生活在肉體之中。你帶給我肉體以外的快感。我可以擁有任何美女可是擁有一個藝術精靈卻是曠世罕見。” 你在我的畫廊裡挺拔地踱步。你太美了,美得像隨時就要幻滅的海市蜃樓。和你在一起,我總是有一種最後一次和你在一起的訣別之痛。這種生離死別的傷感使我神志不清,我衝進書房裡,當即研磨,為你狂草。 山無陵,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你驚愕地捧著書法,好像捧著聖旨,你的雙臂和聲音同時顫抖,我還沒有給你翻譯天書,你狂喜地說,“我根本不用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只要是你的手諭,我就把她供在神龕上。我知道我得到了什麼,我不得不愛護,不然你會從我的手縫間溜走。我的恍神公主,你太與眾不同,在這個大千世界裡我發現你太幸運了。” 聽著你的肺腑之言,我迷亂地揮起長袖,邊舞邊吟,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我在這個忘乎所以的時刻,吞吐含放,出神入化,俯仰之間,翹袖折腰,袖如飛雪,飆迴風轉。 你的目光五體投地的痴迷,“冉冉,你的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脖子修長得像天鵝,雙臂柔軟的像羽毛,身姿窈窕、幽長,輕盈、翩然,亭亭玉立,風姿綽約,這些字都加在一起,也不能折射你的美。” 你看著牆上我的自畫像,“用一個字概括你,什麼最恰當?” “幻想家。”我凝視著自畫像上的眼睛。 “如果你不是幻想家,我怎麼知道我的命運?”你認真地抿著酒杯,在水洩的月光下細細打量著我,“我想知道為什麼你說,誠實是惟一的遊戲規則。” 我看著月亮,想到還沒有見到你以前嫦娥奔月的心境,心情一陣蒼涼,“我是想祈求你,把我領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