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上衣服,出去對岳母說:“媽,我是說店裡事的,李啟明那傢伙發酒瘋,砍下了一個手指,我正要去看。”岳母也急了,“那趕緊去,小李平時蠻斯文的,怎會這樣?”豔豔也要去,我說:“見了血,別三天吃不下飯。”她猶豫了,不再跟來。
我沒有直接去店裡,開車到修車店。老曾和阿正、阿勝擺張桌在門外喝茶。老曾說:“大老闆這麼久不來,今晚突然想起我們了?”我有些時日不跟他們喝酒了,沒下車,伸出頭說:“借阿勝他們倆用一下。”
“文哥,去打架?”阿勝走到車邊問。阿正說:“我去操傢伙。”轉身回屋。我叫道:“上車,少廢話。”老曾問:“要不要我去?”我已開動車,沒功夫解釋。
在店門外聽到李啟明的喊叫聲,我對阿勝兩人說:“你們進去,把李啟明拖出來,叫上老吳一起。”阿正下車說:“就這事呀!” 電子書 分享網站
豔照上門(12)
不一會,他們一個拿頭一個抓腳,把李啟明端出來,我叫老吳去攔計程車送醫院。李啟明掙扎得厲害,大叫救命。出租司機有點怕,不願載,給阿勝揪住衣服又走不了。
我下車過去,對李啟明說:“再鬧,老子叫警察了,自殘身體也得坐牢。”李啟明不敢再出聲。我說:“把他的手指也帶上,沒準能接。”方姐說:“去找了,就是找不到,你說怪不怪。”
“找到了,找到了!”小四川拿漏勺跑出來,漏勺裡是一截煮熟的斷指,他哭喪臉說:“我一鍋滷牛肉完了。”
12
潘大山這隻瘋狗,這一次咬上王一州了。寫了一篇名為《當心鬼子又進村》的文章,以一名三陪女被日本人打傷住院為線索,從南京大屠殺講到“慰安婦”索賠,告誡人們不要讓歷史重演。雖說筆下留情,沒點明是王一州的員工所為,但明眼人一目瞭然。
“我警告你。”豔豔給我端來牛奶,“以後,在家不準抽菸、不準喝酒,聽見沒有?吃早餐。”她搶過我的報紙,放到一邊。
“昨晚小李沒事吧?他真的砍下手指了?”岳母也在餐桌旁坐下。我把從湯鍋裡撈手指的事跟她們說,豔豔叫道:“以後我再也不吃你們的米粉了,這麼噁心。”
門鈴響,豔豔去開。是李啟明,大包小包拎進禮物,親熱地用上海話向岳母問好。岳母憐惜地察看了他裹紗布的手,囑咐他別碰水,當心發炎不好治。這小子聽著聽著突然大哭,跪在岳母跟前,說些我聽不懂的上海話,定是在求情。
哭聲讓我煩了,我氣惱地揪他後領往門外拖,“滾!王八蛋,一大早來我家哭,咒我死啊?”豔豔攔我說:“幹什麼呀!等下吵得鄰居出來了。”我忿忿坐回去。這小子哭聲小些,仍像女人一樣抽泣。
“小李挺能幹的。”岳母對我說,“你不也常誇他嗎?賭博是不好,他剛才和我說,一定改正,我看蠻有誠意,年紀輕輕少一根指頭怪可憐的,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
()好看的txt電子書
“媽,你不知道,我給過他機會了。上回為一個女人,人家拿槍上門來頂住我的腦袋,貼點錢我不說,就怕哪天我命也為他搭上。”我對這小子已經失望至極。
“有這事?”豔豔站起來,“你怎麼從不跟我講?”我說:“就是想給這臭小子機會,講了怕你們瞎操心。”豔豔厲聲說:“啟明,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呢?盡給你文哥添亂,萬一槍走火還了得?我本想幫你講幾句好話的,你還是走吧!”
李啟明又大哭,岳母竟也陪著落淚:“你闖大禍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文哥對你夠好的,先回去吧。啊!聽話,別哭了,男人不好落淚的。”李啟明抹淚鞠躬出去。我拿出一支菸,見豔豔望,又放回去。
“你打算真的不要他了?”豔豔問。我一口把涼了的牛奶喝盡,答道:“沒想好。”岳母說:“你別管我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女人心軟的。”
“長痛不如短痛。”豔豔感慨道,“唉!不知道怎麼回事,才一年,好像當他是一家人一樣,你說是不是?讓他走,真有點捨不得。”
我說:“養條狗也有點感情。”她笑著打我一下說:“你把他當狗養好了。”這也是個辦法,有些人,把他當狗才行。
13
劉衛紅打來電話,說兒子病了。我正在聽岳母講她當民辦老師的故事。豔豔沒下班,近來我讓她自己開車。找了個藉口,上兒子家。記不清最近一次去看兒子是幾時,進門往房裡去,兒子在睡覺,摸他額頭不見燙,劉衛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