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一口。
賭場不小,賭具相當豐富,輪盤、開新天地、電玩等等都有。對賭博我說不上好惡,偶爾為之,賭得最大一次是和盤新華去澳門,輸了四千港幣。像這種地下賭場,也來過幾次。
換了兩百塊籌碼,四處尋找李啟明。賭場裡幾十個人,都在留心賭局的變化,沒人注意我。李啟明和三個人坐在一個小包間裡,其中一個發牌。我站在門外看,這小子頭也不抬。
“我、我押摩托車,三千行不行?”李啟明輸急了,說話聲音不小。有人說:“他摩托車蠻新的,不過算兩千差不多。”
“兩千就兩千,發牌!”李啟明孤注一擲了。我正想進去把他揪出來,有人在我耳邊說:“最好馬上離開!”
我扭頭望說話的人,大吃一驚。是盤新華的“警衛員”張立榮,他跟我說完,若無其事地繼續去賭檯下注。想了一下,我拿出手機給李啟明發了個簡訊。手機的響聲伴著李啟明的一聲長嘆,我知道摩托車成別人的了。
李啟明欲哭無淚地看了幾下手機,還是走了,路過我身邊,居然又沒看見。我沒走,從賭場出來,坐在大堂裡等看熱鬧。抽了半截煙,接到李啟明的電話。我說:“我現在沒空,等下再找你。”我沒想好該怎麼收拾他。
這時,樓梯響聲大作,一大群手抱頭的人慢慢下來,蹲滿大堂,連帶我進賭場的那個小姐也在其中。我原以為可以看到警察怎麼衝進賓館,哪想人家早就包圍好。他媽的,老子來抓賭,差點反被抓。
“排好隊,一個個上車,把莊家銬起來!”張立榮在指揮警察押賭徒們上車,一派領導作風,和我心目中那個低聲下氣的“警衛員”大不相同。
()
我接了一支菸坐到車上,等警車先走。張立榮朝我的車走來,我急忙下車。他遞給我一個小本子和一把鑰匙說:“這是你的吧?”我要說聲謝,他已扭頭走開。開本子看,是摩托車行駛證,赫然寫著我的大名。
豔照上門(11)
李啟明可能是輸得連坐車錢也沒有了,路上碰到他悶頭走。
“李經理,坐車嗎?”我把車停到他身邊。他驚慌地看我,隨即滿臉堆笑道:“文哥呀!你也來這邊兜風。我散步等你的電話。”他進車又說:“櫻花店現在晚上也有生意了。有一天晚上,我開門出去乘涼,幾個小日本闖進來要喝酒,我見也閒著,就賣給他們,居然賣了好幾百。想不到第二天他們又來,而且人越來越多,快變成酒吧了。”他像沒發生剛才的事一樣。
我壓住火說:“別讓他們生出什麼亂子。”
“不會的!文哥,我有個想法,把隔壁那家雜貨店頂下來,照日式酒吧裝修,專門賺鬼子的錢,兩間店挨著好管理。”他眉飛色舞地說起他的計劃。
我不冷不熱答道:“裝修個酒吧起碼要幾十萬,攤子已經鋪得夠大了,我一下子上哪找這筆錢?”
“貸款!”他胸有成竹說,“我考慮過,店裡流動資金是不能動,但我們大有前途。有個商業銀行的信貸科長,那天來吃米粉和我聊,他說我們牌子紅,如果再開分店想貸款的話就找他,這是他的名片。”
這小子工作上是沒得說的,可是看到他洋洋得意的樣子,我心裡更加不爽。
“文、文哥,你、你來這幹嗎?”李啟明驚惶失措地望窗外。我已把車開回開賭場的那家賓館,停在他的摩托車邊。
“下車吧,這不是你的摩托車嗎?不對,是我的摩托車,麻煩你幫我開回店裡去。”我扔給他鑰匙,又說:“酒吧的建議很好,不過你沒機會去實施了。”
11
回到家,豔豔和岳母一言不發坐在客廳裡,電視也不看。我換了鞋,豔豔把我拉進房去,告訴我一個“不幸”的訊息,岳父又要來了。前些天他來電話,說是旅遊結束,假期也用完了,直接回上海。我和豔豔高興得手舞足蹈,岳母始終憂鬱的臉也露笑容。我問:“他不是說,上課了嗎?”豔豔氣惱地說:“是啊!可他今天說他沒評上教授,要請病假來。”我哭笑不得,抓起床頭響了半天的電話叫道:“不在家!”
“領導,出事了!出事了!”是方姐。我說:“火燒房子還是誰死了?”她說:“差不多,啟明剛砍下一個手指,準備割喉呢!”我說:“他砍下腦袋你再叫我。”這小子還想耍小聰明讓我感動,我放話筒的聲音很響。
房門外傳來岳母的聲音:“你們不用吵,都是為我,我走了,他也不好意思來煩你們。”豔豔在我額頭上戳了一下:“你發神經呀!喊這麼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