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糕點。”他忠實評論。
“對吧對吧!你也認為改了比較好是不是?”
“……”也罷,他認了,可忍不住再度開口。“那……桂花有非入藥不可的必要嗎?”
他一介男子抹得一身香噴噴,比女子還妖嬈,這成何體統?
她奇怪地瞧他一眼。“沒有啊。只是覺得不好讓你一身藥味,就順手抓了一把桂花下去緩和緩和。”十足邀功口吻。
好一個玲瓏巧思、善體人意啊!
他無助地望了望天。
上蒼明監,他真的寧可一身藥味。
“多謝。”相當言不由衷的嗓音自齒縫擠出。“那……這藥我可以不要抹嗎?”
“為何?”她瞪大眼。“這藥可助你傷口癒合、淡疤美肌,你不信我嗎?”
誰都想自己一張臉白淨無瑕,縱是男子,也不會想頂著一張傷疤滿布的臉,遭旁人歧異目光。
“我信。”
只是……該怎麼說呢?他不願她再為自己勞碌奔波。雖然她嘴上不說,可那費了她多少心神,他不會全無所知。
他不是女人,不需冰肌玉骨也活得下去。
“好啦,下回不加桂花便是。”她低噥,承認自己這回有些過頭了。
“……”
原來她也曉得?那就是真的存心玩他了……
連挑了大半個月的豆子,他覺得,他的忍耐已到達前所未有的極限。
她究竟是有多手殘,有辦法成日打翻一籃豆子?
挑完一大籃豆子的某日,他終於開口要求跟她一塊去市集做生意。成日窩在家裡,骨頭都要鏽了。
她想了想。“也好,合該是時候讓你活絡活絡筋骨,你現在的狀況應該是不成問題……”
於是,他開始陪著她擺攤做生意,回到家後,就忙備料、揉麵團、準備隔日做生意的瑣碎雜務,日子雖忙,倒也充實。
現在有他接下粗重活兒,凡事總搶在她前頭做好,讓她肩頭的負擔少上許多,已許久不見她揉著頸子的疲憊神情。
打一開始,她便對外宣稱他是她的遠房表親,雖然那張毀壞的殘容一眼瞧上去是挺嚇人的,可看久了,眾人也逐漸習以為常,還能與寡言的他聊上兩句,左鄰右舍關係倒也建立得還算和睦。
這一日收了攤,一如往常地走在與她一同走過無數回的歸途,夕陽餘暈暖暖地拂了一身暖適,人都倦懶了。
他步子愈拖愈慢,享受著回程與她共度的寧馨時刻。
他其實很喜歡、很喜歡與她共行的這一段路,手邊空了下來,腦子也空了下來,不必忙碌也不必思慮,僅僅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與她聊著一日瑣事,話話家常。
“你在這兒等著。”她將方才收攤時順道買的烙餅遞給他,便徑自往藥鋪裡走去。
他還是愛吃這攤的烙餅,有時手頭有點餘錢,她會買些小零嘴給他解饞,他永遠只吃烙餅,她總笑說,沒人比他更好養了。
其實,這一家的烙餅也沒真好吃到讓他愛不釋口,過硬的餅皮咬久了還會牙酸,他只是忘不了她領他回家的那日,眼神裡的溫暖,以及在齒頰邊泛開,那淡淡的芝麻及麵餅氣味。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它便宜,易飽。
他靠在攤車旁,啃著烙餅,一面等她。
她是要去替他抓藥。雖然做生意收入並不穩定,有時手頭寬裕些,三餐便吃得好些,若遇上手頭吃緊,野菜白粥也是一餐,無論吃好吃壞總能度日,唯獨每日必喝的湯藥,再怎麼沒錢也不曾讓他少喝上一日。
啃著、啃著,一塊餅都啃到底了,還不見她出來,他等得久了,不禁湧上一絲絲心慌。
儘管明明白白瞧見她待他的好,心底仍存在著難以消弭的不安,唯恐自己累她太多,終有一日,她難以承載,會不會無聲無息地就此棄他而去?
他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焦灼,邁步進入藥鋪子裡尋她。
“我說掌櫃的,咱們都好多年舊識了,怎好如此無情?就再賒我一回嘛——”
“你已經賒很多回了。”王掌櫃不給面子地駁回,他也是捧人飯碗的,東家盯得緊,快別為難他了。
“就近來手頭不太寬裕啊,我哪一回有了錢,前債不是清得乾乾淨淨,可沒賴過你一文錢。”
這麼說……倒也是啦,若不是她還算講信用,哪能讓她動不動就賒賬?若人人如她,他還不捲鋪蓋回家吃自己?
王掌櫃嘆口氣,終究還算拗不過她,接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