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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她嘆一口氣,拍拍裙襬起身,坦然接受在數不清的敗績上再添一筆。

不料,就蹲麻了雙腳,她身形顛晃了下,他及時伸臂承攬,一掌扶住她腰際,周全地保護她。

待她穩住身子,正欲收手,這老是不規不矩的姑娘,小手又摸上他胸口拍拍捏捏,活像上肉攤子買豬肉,稱斤論兩地掂了掂。“我養得還不錯嘛,長了些肉,胸坎厚實不少,沒那麼單薄了。”

他閉了閉眼,已絕望地不想糾正她不合宜的舉止了。

動不動就手來腳來,糾正多了也只是落得自個兒口乾,沒任何效果,她比朽木頑童更難調教!

他已經徹底放棄讓她成為得體閨秀的指望,最初立的誓言,如同此刻頭上那片浮雲,千載悠悠,一去不復返——

不想搭應她這些讓人無言的話語,但他偏頭便撞上翎兒一瞬也不瞬的凝注目光。

她在瞧些什麼呢?那股意喻深深的眼神。

這已經不是頭一遭了,她總是出神地望著他們。他本能地打量了下自身,還是不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有啥好看,一般人不別開臉就不錯了,娃兒還會驚嚇得哇哇大哭。

翎兒走上前,將鮮肉湯圓的錢給她,她推拒不收,說那是要與她的白狼玩鬧用的。

她還是搖頭,堅決付賬。“那是我的心意,我想寵寵它。”

不知為何,穆朝雨聽得鼻頭有些酸酸的,也就沒再推拉地收下銅錢,與他一同步行回自己的攤上。

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白狼已經默默偎到主子腳邊,溫溫馴馴吃主人遞來的鮮肉湯圓。

翎兒掌心輕輕撫著白狼頭顱,喃喃低語:“委屈你了,不棄……”

“怎麼了?”浥塵關切低問。

“我好像有一點點明白……”穆朝雨握牢掌心裡的一枚銅錢,那餘溫熱得燙手。“為何它的眼,如此固執地只瞧著它的主人。”

他們之間存在的是相濡以沫、不離不棄,難以言說的真心真意,不是世俗上的任何利益換得來。

“我真羨慕翎兒。”無關人畜,那種一心一意的固執守護,不是人人都能擁有的。

可身畔的他聽進耳,完全不是這麼回事。“我究竟是多差?”

她會羨慕翎兒有那頭狼的陪伴,還一天到晚在他耳邊把那隻不曉得投胎到哪去的寶寶誇上天,他在她身邊做牛做馬,苦心用盡地替她盤算計量,怎就不見她感動過,難道是人不如畜?

他萬般不是滋味。

“你少跟我爹一樣,成天在我耳邊叨唸,我也會誇你。”管頭管腳的,真像個老頭兒似的。

“哼。”這要讓人瞧見,定要說他惡奴欺主,連擺臉色給主子看都敢了,但——天可憐見,實在是這女人太、不、知、好、歹!

他這是為了誰呀他,管她是為她好,最後還不是什麼都由著她,一天到晚任她逗、任她玩,只差沒被她氣得昇天了,還願意留在這兒,她有什麼好抱怨?

反正,她誰都好,獨獨嫌他。

悶悶地埋頭安靜收攤,自個兒鬧小別扭,她倒是一點也沒察覺,口中哼著不成調的小曲,步履輕快。

那一臉喜悅,看得他益發不平。

她到底憑什麼把他搞得一肚子氣悶,自己卻可以如此歡快?

收好攤子,她帶著甜笑,過來牽住他的手,一同步上回程。

第四章

這一刻他突然又覺得沒啥好氣了,一肚子悶惱盡消。

無論如何,她回家總還記得帶上他,不曾落下。想貼掌心渡來的溫熱,暖暖包覆而來,讓他覺得就算一生為她操勞致死都甘願。

他緩下臉色。“家裡頭面粉用完了,先到雜貨街上備點用料。”

他後來換了一間老字號店家買麵粉,豆子則到街尾買,是麻煩了些,但可以省下一點開支。

以往,她只在乎質量好不好,買貴了些也無所謂,而他不只要質量,也要開價公道,與店家約定長期供貨,商議的價碼再往下砍個一成五,薄利多銷,長期下來店家也不吃虧。這些她不懂得計較,可他懂,他只會全心為她,砍得對方血流成河,他也不會有一絲心軟。

備妥了家裡頭所需雜貨,她一臉饞樣地望著隔壁的糕餅鋪子問:“可以買幾個棗泥糕吃嗎?”

丫頭嗜吃甜,愛到沒人性的地步了。

稍早的事,他猶有餘慍,報復性地回她。“不行,今個兒沒錢了。”

“喔。”她失望地應了聲,也沒跟他纏鬧囉嗦,乖乖邁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