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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那時沒多想,以為是她在更衣,不經意撞著人家姑娘的私密事,畢竟孤男寡女同處一室本就有諸多不便——即便他其實什麼都沒看到。

如今想來,越發覺得她形跡可疑、態度鬼祟。

那沒神經的大姑娘怕是沐浴被他撞著,還會大方戲言邀他共浴呢!哪會如此彆彆扭扭?

如此一想,他便打定主意要探個究竟——

其實也不用費心探察神秘,他一走近,便瞧見整齊迭放在自己床上的新衫。

那些布料有些眼熟。

他眯眼想了會兒,憶起那些她纏賴著他買下的靛青色布料,抖開衣裳細瞧,是男子樣式。

所以、所以是——

他以為她買布是想為自己添幾件新衫妝點姿容,後來他有問過那疋布請人裁製新衣需要多少錢,她說了不用,她會自己做,之後也就沒了下文。

快半年有了吧?不曾再見那疋布的蹤影、也不見她裁衣,還以為她不曉得扔哪兒去了,原來是……

他眼眶一熱,心緒激盪不已,執衣的手微顫。他披上新衣試了試尺寸,半點不差,完完全全是依他身量所裁。

這還能有什麼意思?

擱在他床上、穿了又合身,就算、就算是自作多情,他也要據為己有,絕不退還!

“喜歡嗎?”穆朝雨無聲無息由他身後冒了出來,下頷靠上他肩畔,帶笑問道。

他側首瞥了肩上那張甜甜笑顏。“你親手裁製的?”

“是啊。樣版子是請祝家大嫂幫我裁的,平日縫縫補補還行,衣裳還真沒做過,全賴她一個步驟、一個步驟教著,動作是慢了點,你別嫌棄。”本來想當春衫的,這會兒夏天都快過了。

嫌棄?怎會!

“你前陣子老不見人影,就是在忙這個?”他小心翼翼褪下新衫,再謹慎摺好,擱在木櫃子上。

“是啊!過幾日大牛哥成親,正好趕上,讓你有件新衫穿。”

“我以為,你是去了孫秀才那兒。”

“哪是啊!”她喳呼著喊冤。“我說了會聽你的,你要我別去,我就沒再去了!”不露痕跡只是想給他個驚喜,瞧他這不是挺開心的?

雖然他沉穩的性子不會有太強烈的情緒外露,可那雙湛黑的眼都發亮了,她就是知道他開心得很。

最初買那疋布時,心情或許有點神似於翎兒,想到自己總沒有什麼好東西給他,教他委屈著,穿來穿去就那幾件爹留下來的舊衫,縫縫補補、改了再改,沒有一件合身,也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衣裳,想著心裡頭便泛酸,想為他做幾件新衣寵寵他。

後來生出太多事情,便一直耽擱著進度。

直到孫秀才的事之後,大雨那一日,看著他衣衫溼透,仍一心一意照顧得她安安適適,突然間覺得好難受、好虧待他。

他一心為她,而她卻老為了別人的事擱下他。

當下,她便決定快些趕工將衣裳做好,天大的事都不及他重要了。

她挨靠著,輕扯他臂膀撒嬌。“收了我的賠罪禮,不生氣了?”

他抽開手,謹守禮教地拉開一臂長的間隔。“我本來就沒生氣。”

那早先扯著嗓門兇她的不就是卡到陰了?

她一副“原來你也懂得睜眼說瞎話”的神情愕瞪著他。

他清清嗓,有些心虛地轉移話題。“你怎知我身量?”

沒見她量過身,如何做得分毫不差?

“我量過啊!”

“何時?”

“你忘啦?那日在灶房,我抱過、貼身量過——”

他趕緊伸掌捂住她的嘴。“別胡說。”

這話說得曖昧,若不經意教人聽了去,她名節還要不要?

嘖,這樣就臉紅了?

穆朝雨聳聳肩。“自己愛問又不讓人講。”難伺候。

他忽而頭痛地想起——

“你是怎麼跟人家說的?”祝家大嫂替她打樣版,尺寸必然是要告知的,她這不像話的性子,該說、不該說的怕是一項也沒少說……

“腰身嗎?我合抱著大概是這樣,照著我來量就是了……然後臂長,貼合著約莫到我指尖處,肩寬就比我再多個一臂寬,身長大概……”

他就知道!

她大喇喇直言,他卻聽得臉頰熱辣辣燒紅,完全不敢想象人家會怎麼想。

如今才來阻止她又有何用?亡羊補牢……羊怎麼樣也早跑去大半了……

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