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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可他又能如何?說了她也未必會聽勸。

“小姐……有她自己的想法。”最終,他只能如此回應。

人家不當他是外人,可他自己也該謹守分際,別逾矩了。

他的話,何足輕重?試過一次,就夠了。

他只需做好分內的事,其餘的,不該多嘴,也不該插手管太多。

“對了,下個月底,我家大牛討媳婦,和小雨兒一塊來喝喝喜酒啊,我替你們留個位子。”

他低聲應諾,辭了牛嬸家,穆朝雨已經先一步回來,在灶邊準備晚膳。

他趕緊上前去幫忙,將帶回的雞腿分成兩份,估量著她食量不大,吃不了這一整隻腿,另一半可以留著明天吃。

一旁洗菜的穆朝雨指尖碰了水,低不可聞地抽息,聲音極輕,可他倆靠的極近,他自是沒有錯過。

他偏頭拎來她的手,瞧見上頭幾個明顯是扎針所造成的細孔,有些扎得稍深,滲出血滴子便隨意往袖口一擦。

她現在不只送食哺娃,連縫衣補衫都做上手了嗎?究竟要為孫秀才做到什麼地步才夠?

她可知——可知人家壓根兒毫不珍惜,何苦送上真心去讓人踐踏?

話到了嘴邊,怎麼也說不出會教她傷心的話。

“……我來洗。”唯一能做的,只有攬下她手邊的活兒,讓她好過些。

一抹熱……源由後頭偎靠而來,他一陣愕然。

“小姐?”她在做什麼?

“別動,一下下就好,我只是累了。”

累了嗎?

他靜立著,無聲任她依靠。

她將手伸向前頭,拉長了臂膀,堪堪碰到他腕心。

“你身子好像結實多了,現在換我要靠你了……”哪兒還有最初的病弱樣呀。

“是小姐調養得好。”

“哪是啊……”這人說起謊來安慰人都不心虛的,她除了出一張嘴、開開藥單,其餘還不都是他在張羅。

她雙臂復而圈上他腰身。“不過無所謂,身子能養好最要緊……”

他不自在地挪了挪身,避開她的碰觸。

身子貼著身子,這姿態,太過親密……

再怎麼任她胡鬧耍賴,也該有個限度及分寸。

“就好了,你去外頭候著。”

她聳聳肩,難得沒與他辯,乖乖到桌前坐著,張口等吃飯。

他利落地弄了盤青菜和蒜苗臘肉,再料理了顆蛋,最後端了兩碗飯上桌。

穆朝雨看了看自個兒的飯碗,再看看他。

碗裡的幾塊雞肉,他端來給她時就有了,而他那碗除了白飯,也只有兩塊醃醬瓜,若沒特別留意,又要教他唬過去了。

她挾了碗內的肉過去,他搖頭推拒,“你儘管吃,灶上還有。”順手將盛蛋的小碟子也推向她。

是啊,灶上還有,他沒騙她,可他並沒有說自己會去吃。她若猜的沒錯,灶上留的那些,下一餐還不是出現在她碗裡。

不會有人比她更知他性子,她若不說,他恐怕是菜葉白飯又一餐過去。

堅決不教他擺弄過去,她起身進灶房端出那半隻雞腿,蛋分了一半過去,非要看見他確實將它們吞下腹不可。

他拗不過她,只得受下。

用過晚膳沒多久,他不過洗個碗出來,又找不著她的人了。

他開門朝外頭望了望,想去尋人,臨出門前又收住步子。

何必呢?她不是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該回來時自然就會回來,他除了替她守住這個家,其餘什麼也不能做。

只是……不得不承認,心底有些寂寞。

他站在院子裡,輕輕撫過空蕩的吊床,回想起以往,偶有空閒時,兩人一起待在院子裡賞月、話話家常瑣事,她有時玩心一起,愛逗他、做些似真似假的曖昧言行,看他臉紅……

看著她躺臥在吊床上的慵懶嬌態,對他而言,這便是世間最美的景緻。

他曾經在心底悄悄奢想過,若能這樣與她相互扶持、寧馨度日,日子即便再苦也無妨,他一生再無所求。

牛嬸的意思他不是不懂,也不是什麼自卑自棄的念頭作祟——最初或許有一些,因為那時的他除了負累她,什麼也不能做。

可後來,慢慢站穩了腳步,清楚自己能做什麼、能力又到哪裡,他或許不是最好的,可有他在一旁穩著她,她只會更好,絕無自厭自棄之理。

他雖不曾表態,聰慧如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