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兼雙眉斜飛,一雙丹鳳眼湛然有神,竟是個面容冷峻地美男子。
他淡淡推開禹司鳳的攙扶,將地上地斗笠撿起,戴回頭頂,低聲道:“此事我不太清楚,我只是個過路人。”
說罷掉臉就走。璇璣怔怔道:“他怎麼……我還以為是個老爺子呢。”
禹司鳳沉吟道:“我聽說過有一種病。少年人也會生白髮,漸漸臉上面板也變白……那種病很罕見,也很可怕。說不定此人就是一個……方才我們確實無禮了。”
說完忽然想到什麼。一拍手,叫道:“不對!他不是!”
璇璣奇道:“什麼不是?”
禹司鳳顧不得回答。轉頭尋找那人的身影,卻見田埂百道,空空如也,哪裡還有半個人影!方才那人明明走得不遠,居然一眨眼就不見了!
璇璣也發覺不對勁。急道:“他怎麼不見了?!這裡可沒躲地地方!”
禹司鳳說道:“你看看,天氣這樣熱,我們都是滿頭汗,可是方才我看那人,臉上卻乾乾淨淨,什麼也沒有。何況,他雖說自己是過路人,但你可見他有帶包袱?想來有些古怪!”
更何況,一眨眼就消失在平地。此人一定不簡單。
“司鳳,你說他會不會和怪火有關?”璇璣走了一圈,確定周圍沒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只得回來問他。禹司鳳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算了,往前走吧。找到人再問便是。”
鹿臺鎮的那四個捕快不吃不喝快馬加鞭。總算在傍晚時分趕到了平涼,此時璇璣和禹司鳳二人早已找到農莊。細細詢問了怪火地事情。
“怪火一直向西行去,當地老人說,昨天晚上燒了李家村的田地,按這個趨勢,今晚應當會出了平涼鎮,到鎮外地黃鳥坡子附近的樹林那塊。所以,今晚我和姑娘守在黃鳥坡子那裡,麻煩四位在樹林外看守四方動向,一旦有異動,立即放預警彈通知我們。”
說完,禹司鳳分給四人一人一根細長的爆竹似的物事,教他們怎麼用。
捕快甲聽說只有他們兩個去對付那怪火,不由擔心道:“姑娘和公子不用咱們幫忙嗎?只有你們倆……這個……太危險。”
禹司鳳搖頭道:“此事不是你們能應付的,硬要上去,只有送命。安心,我們自有對策。諸位大哥地水袋請隨時掛在身上,不要丟棄。”
眾人早已在鹿臺鎮見識了他倆的御劍本事,哪裡還會懷疑,當下忙不迭地點頭。說話間,投宿的這戶農家主人又送來酒菜,平涼是產糧大鎮,菜餚倒沒什麼稀奇的了。眾人吃得一會,將兩壇酒喝完,抬頭見月上中天,然而卻沒有半點夜涼如水的感覺,反倒越發炎熱起來,背後的衣衫盡溼。
主人家的一個老爺子嘆道:“快到時候了,這樣熱,過一會就要火光沖天,誰也不敢過去看個究竟,只怕被燒化。”
視窗吹進一陣風,也是滾燙的,不但沒能消除燥熱,反而更窒悶了。璇璣正要捲起袖子扇扇風,忽聽遙遠的地方,傳來一陣清嘯,像是有什麼巨大地動物在低低吼叫,然而卻並不難聽,清朗悅耳。
那老爺子駭然指著窗外,急道:“來了!火光!”
眾人連忙回頭,只見遠遠地,有千萬道鮮紅的火光沖天而起,劃破夜空。那火光瑩瑩絮絮,果然像是天火隕落。禹司鳳把桌子一拍,六人飛身縱出窗外,朝發出火光的黃鳥坡子跑去。
璇璣最是心急,等不及跑,當先御劍飛了起來,禹司鳳急急交代了四位捕快數句,也御劍跟上去。一到高處,登時將一切都看在眼裡,黃鳥坡子那裡大片地樹林果然已經燒了起來,熊熊烈焰,幾欲焚天,那火焰的色澤比一般地火還要鮮紅明亮,難怪半邊天空都被映亮。
璇璣見那刺目地火光中,似是有什麼巨大的同色物事在慢慢移動,幾乎有小半個樹林那麼大,不由倒抽一口氣,輕道:“那是什麼?”
話音未落,卻聽那東西又發出一聲清啼,緊跟著,從地上輕飄飄地飛了起來,兩雙巨大地火翼,無數火點濺落。禹司鳳見那東西生著翅膀,形狀像鳥,然而卻拖了一條巨大粗長的蛇尾,腦中電光火石一般,脫口而出:“是騰蛇!神獸騰蛇!”
璇璣不等他說完,早已御劍追了上去,一把抽出崩玉,“嗡”地一聲,它發出愉悅的鳴聲,劍氣充盈,為她捏了一個劍訣,一揮而出。霎時間,無數道銀色劍氣急急射向那巨大的美麗的火獸,它顯然沒料到後面有人突襲,硬生生中了劍氣,嘶聲鳴叫,在空中轉了一圈,驟然落地,消失了。
“追上去!”禹司鳳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