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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夫人屋裡,王夫人正躺在涼榻上,一個丫鬟給她錘著腿,屋裡的冰盆裡盛滿了晶瑩的冰塊,寒氣縷縷,整個屋裡竟無絲毫暑氣悶熱。

聽見了打起簾子的響動,王夫人坐起身來,只揮手讓著丫頭們出去了,才向著兩人問道:“昨兒我彷彿聽人說,這早晚外頭的門都大開著,燈燭也沒人看顧著,因而找了你們倆個來問問?”

周瑞家的聽了,忙笑道:“太太不知道,璉哥兒如今在外頭有事,回來的時間也拿不定,外頭才時常這麼著,我已是吩咐過了,讓他們等著璉哥兒回來了,便關門吹燈,並不是沒人看顧著。”

王夫人聽了,方才點了點頭,又囑咐著周瑞家的道:“老太太的大壽快到了,這府裡府外的事兒,你們也謹慎著些。別鬧出什麼來,擾了老太太的好日子。”

周瑞家的和鄭華媳婦忙忙的應下,那鄭華媳婦最是個心性奸猾愛討好的,見著王夫人提到了賈母的壽辰,眼睛一轉,只忙忙笑道:“若說老太太的壽辰,我倒想起了件事來,老太太這一過壽,少不得有各家誥命來往,不知太太可預備怎麼安排?”

王夫人聽了鄭華媳婦這話,只淡淡道:“自然依府裡的舊例行事,若有什麼,老太太到時候自會另行吩咐。”

鄭華媳婦聽了王夫人這話,也洩了些去,只她存了心思賣好,怎能輕易退去,忙湊上前笑道:“太太這話自是正理,只是我想著,咱們家老太太最是個周貧濟老的,如今又逢著壽辰,太太何不捨些錢米,設幾個粥棚,行一行善事,老太太若知道了,必然歡喜。”

這鄭華媳婦的話一出,周瑞家的便心下明瞭,只暗道著,這鄭華媳婦竟是越發貪財缺德了,出的這主意兒,明擺著是要借這粥棚撈一把,旁人心黑還要忌著幾分陰司報應,可這鄭華媳婦卻是什麼錢都敢拿的。

只是周瑞家的雖想得透徹,可也不敢說出口來,畢竟鄭華媳婦在王夫人面前也很有幾分體面,又是常來常往的老人兒,何必說出來,白得罪了人。

聽了鄭華媳婦的話,王夫人思忖了一陣,倒覺得這主意不差,面色略緩了緩,正要說話,外頭直直的進來了一個媳婦兒,瞧樣子不過三十出頭,摸樣兒極是老實本分,一見王夫人便悄聲道:“太太,方才趙姨奶奶和周姨奶奶在屋裡嘀咕了好半響,我聽著裡頭很有事兒呢。”

卻說賈赦如今是越發清省,除去每日上衙門應景,他竟找不出事兒來做,外頭的經營早已上了軌道,萬事都有人打理著,賈赦不過看看賬本便罷。

府裡呢,迎春那兒的事情邢夫人早接了手去,不說什麼日常的份例,便是起居的茶水點心,邢夫人都想得妥妥帖帖,她又與迎春的女先生合得來,每日常去走動,但凡一點半點不周到,也被她提點著改了。

賈璉更是不用說,外頭有了營生,出息了不說,竟是連那好色的性子都改了去,賈母和邢夫人提了幾次,給賈璉屋裡放人,都被他自個辭了去,只說屋裡使喚的人太多,還請了賈母的吩咐,要放幾個年歲正好的丫鬟出去。

賈赦心裡雖納悶,卻找不出什麼緣由來,本想尋了跟賈璉出去的人問問究竟,可那些人在金陵縱著賈璉尋花問柳,遮掩還來不及,哪敢說半句實話,都異口同聲的言道,賈璉在金陵很是規矩,也沒招惹什麼是非。

賈赦問了幾次,見問不出個明白,便也撂開手去,只吩咐底下人多留心賈璉幾分,看賈璉究竟是真改好了,還是一時興起,反正日久見人心,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

兒子女兒不用賈赦操心,房裡的雜事,邢夫人也料理的妥當,若是原來的賈赦,巴不得如此清閒,好日日與姬妾喝酒。

可如今的賈赦最是個惜命的,遠離酒色還來不及,哪肯拿自己的身子糟蹋,因這個緣故,賈赦竟越發閒的發慌。

原本他心裡一直惦記著王夫人放貸的事情,也想趁著如今空閒,好生了解一番府裡的情況,可賈母尚在,又是個最講究規矩的,哪容得賈赦插手府裡的事兒,不過一句何曾少你用度了,便把賈赦給打發出去了。

賈赦也讓幾個還算得用的人在府裡密訪了一番,可王夫人的首尾做的極好,雖有些流言蜚語,但皆是些無風起浪的話兒,竟是沒一個知道實情的,若不是賈赦心裡始終存疑,說不準還真以為王夫人是慈眉善目的大好人。

饒是這樣,賈赦心裡對王夫人的惡感也去了些,倒不因別的,只是人人都說王夫人是大善人大好人,眾口鑠金之下,賈赦難免受些影響。

不過賈赦心裡極是清楚,王夫人這人再怎麼慈悲和善,可也不過是個假菩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