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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以我們才想著,再請幾個先生到學裡任館,讓老太爺做個掌舵的。一來多幾個先生看著,正正學裡的風氣,培養幾個得力的人才出來。二來也讓家學裡的老太爺清閒幾分,省的他一把年紀了,還要為學裡的事情操勞擔憂。”

賈母聽了,面上緩了緩,只端起了茶盞道:“按說你們也不小了,怎麼還和毛頭小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家學裡的事情,你們也想得太簡單了。你們叔叔在學裡教了多少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倒好,一人不問,二話不說,便另請了先生來。外頭人才不理會學裡是什麼情況,人家只看著你們兩兄弟橫行妄為,氣病了長輩了。若有那長舌頭的往外一說,咱們祖上再有功勞恩德,也經不起你們這麼消磨著。”

賈母這番話兒一出來,賈赦頓時汗流浹背,額頭上的汗珠兒也冷不丁的冒了出來。

賈赦哪裡想到這地步去,他只想著他襲了爵,又承了榮國府,一個小小的家學,自己開了口,別人自是不敢陽奉陰違的。

可賈赦竟忘了,這家學裡的賈代儒,再怎麼落魄無能,也是自己的長輩。

他縱是沒有把賈代儒攆出去的意思,可這另請了先生來,卻是讓賈代儒斷了活路。

畢竟賈代儒沒有什麼功名,只是徒稱個老儒,如今榮國府另請了有功名有才學的先生來,自是不用他這個徒有虛名的先生在學裡任教了,就算依舊讓他管著家學,只怕賈代儒也無臉呆下去。

這麼一想,如今賈代儒稱病,指使他老婆來府裡找賈母哭訴一番,還算是輕的了。

倘或賈代儒是那無德的人,只要編些指責賈赦賈政的話兒,悄悄傳到外頭去,賈赦和賈政兩人,少不得擔上個罪名兒。

賈政聽了賈母的話兒,只正了神色道:“話雖如此,可總不能為顧忌旁人的眼色,便拘泥不前,須知家學乃族中根基,風氣不正,又何談讀書明理。”

賈母聽著賈政這話,越發沒了好氣性,只放了茶盞苦口婆心道:“我有說過你們不該管麼,只是凡事都有個章程,這家學裡的事情,按理是族中掌管,東府的大老爺還在呢,他是一族之長,這家學之事又是為族中子弟著想,你們打發人跟他說一聲。由他出面,既妥當不說,又杜絕了旁人的閒話,怎麼也比你們這麼心急火燎的胡亂折騰要強多了。”

賈赦和賈政一聽,細細一尋思,果如賈母所說,若是由賈敬出面,再是名正言順不過,也不必擔憂什麼閒話碎語的。

見著賈赦賈政兩人似有所悟,賈母不免又說道:“按理這族裡的事情,我不該多嘴,可如今你們既聽見了風聲,可見家學裡是很有些不堪了。論理咱們家學裡附學的親戚子弟不少,裡頭難免有些不長進的,若是家學裡管得嚴謹,只怕也傳不出這些風聲來。你們打算另請高明,本沒什麼置話的地方,只是家學裡老太爺再是糊塗不管事,也掌管了家學這麼多年,倘若為這事,他心裡存了怨懟,只怕你們請了再高明的先生來,也被人壓制了去。”

經著賈母點撥了一番,賈赦和賈政方自遣人去請賈敬出面,又尋了族中與賈代儒相好的老者,到賈代儒府上仔細勸說。

林林種種,難以細述,待得一切落定,已是過了半月有餘,賈璉也已快到家了。

話說邢夫人因賈母討去插屏一事並著管家之中所受的冷遇,對賈母的偏心越發體會,倒將往常的爭榮誇耀之心,收去了大半,只顧著賈赦去了。

對賈母也只面子工夫應付,平素不得賈母言語,也不怎麼開口奉承,一心只按規矩行事。

哪知她原就是個笨舌拙口的,如今這麼行事,真真是千言萬語不如一默,在賈母看來,只覺邢夫人長進不少,凡事甚少出錯了,心頭一喜,難免抬舉了邢夫人幾分。

因此緣故,邢夫人在府裡竟是越發體面,隱隱竟有了絲與王夫人分庭抗禮的風聲出來。

邢夫人也不理睬,平日料理分內的家務,侍奉賈母之外,便是到迎春房裡小坐,與迎春的兩個先生說話解悶,時間一久,邢夫人不但性子緩和了些,與迎春也逐漸親密起來。

迎春本是個溫柔靦腆的,又無甚驕奢之性,邢夫人此前不喜迎春,倒有大半是迎春母親所累。

如今與迎春接觸久了,邢夫人又非那鐵心銅膽的,瞧著迎春性情可親,不禁心生憐意,倒越發動了真情,待迎春也周到體貼起來。

這日裡,邢夫人理罷家務,閒來無事,偶然想起如今已是進暑了,府裡上下都該換帳子窗紗了,前兒賈赦讓她做衣裳的料子裡很有幾匹輕薄細密,顏色也清嫩,她命人制了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