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再說我從頭到尾都堅決否認了放哥的造謠之詞好不好?”
“可你偏偏收下了齊家的項鍊!”男人冷冷斥責,“你既然不樂意,卻幹嗎不拒絕齊阿姨的意思?”
“我……”她傻眼,“我當時完全蒙了好不好?”
“當時蒙,那過了當時呢?”男人提高音量:“現在項鍊不是還在你手裡嗎?”
“是放哥說怕人多擠丟了才託我暫時保管的!”她冤啊!
……咦,等等,等等!
“顧……你怎麼知道項鍊的事?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和放哥媽媽見面的事?”他難道派人偷偷跟著保護她來著?……呵呵。
“齊阿姨沒等上飛機就迫不及待地打電話向我通報好訊息了!”他簡直是……揉揉額,他哼:“還說要我多關照你一點幫你在公司調個職位最好調到齊放辦公室!”
“……我?”她更傻眼。
“齊放告訴他媽,說你是我的秘書!”額頭的青筋都忍不住要爆炸了。
“……哦!”她突然眼前一亮靈光閃現,偷偷樂。
“你還敢樂?!”他學張軍爆句粗口,惱道:“你明不明白齊家媽的言下之意?”
“不就是怕你兔子吃了窩邊草先下手為強近水樓臺先得月嗎?”她很膽大包天地直接呵呵樂給他看,“原來我真的很優秀嘛!”
“……章小北,你……”他卻被她的樂呵呵惱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你給我記住,以後少給我做這種白痴的傻事!你以為你是誰?齊放的事你少操心!”
“……哦。”她有些受傷地應一聲。
她也知道她幫齊放欺騙齊媽媽是有些不對,可這個男人這麼說,卻是很傷人的吧?
她是誰?她是他好朋友好哥們好同鄉的……
“顧……你都沒告訴過我你是上海人!”她突然記起這件很重要的事。
“胡說八道什麼?”他瞬間沉了臉色,冷冷望她,神情竟是疏離得可怕,“不知道的話少說!還是你真的把你當成什麼人了?我的事你少管!有這個閒工夫操閒心還不如去找個工作實在!總靠別人養你不覺得很丟人嗎?”
“……”
她,這一次是真的愣住了。
顧……竟是這樣看她的?!
她立刻搖頭。
“顧……不是我樂意操閒心,是……你父親和你弟——”她努力不顫抖,努力心平氣和。
“章小北,或者我該提醒你,你要不要去問問你大哥,問問他和他媽媽:當他們知道你媽媽出了車禍你更不是你父親的親生血脈時,他們是為了你媽媽和你傷心,還是……說一句,報應?”他冷冷望著她,冷冷地笑了笑。
那笑裡毫不遮掩的譏諷,在剎那將她撕扯得粉碎。
原來,原來,原來。
她努力想彎起唇笑一笑,雙唇卻顫抖得僵成了冰塊,滲人的冷,漸漸從她的唇蔓延至雙手,雙足,軀體,最後緩緩逼近她的心。
“……顧……”她渴望地祈求地乞望著他。
男人卻不再看她,似乎對她失望至極,或,不屑厭惡至極,冷冷站起來,扯過他的公文包西裝領帶,頭也不回地進了他的書房,將門“砰”地狠狠一關。
獨留她託舉著雙手,僵硬地站在沙發前。
心,終究還是被滲人的冷灌注進了去。
天,漸漸暗了下來,未拉窗簾的落地窗外,映進別人家的熱鬧燈火。
她的家,卻是夜了。
夜,黑黑的黑夜。
黑黑的夜,她卻視而不見。
黑黑的夜,卻阻不住她凝著那雋刻心中最深深處的身影。
還記得她難堪難受難熬的那一刻。
緊閉上眼,狠跳進地獄的黑暗世界,猛撞上他的車。
輕視的話語,施捨地扔到她身上的刺目顏色。
膝蓋上醜陋的傷疤,永遠盤踞在她的心,永遠永遠。
還記得她被張軍認出的那一日。
驚慌失措,恐懼,羞愧。
如果不想你的畢業證有看不見的缺陷,就答應我的提議。男人淡淡說。
她的黑暗世界,微微的光如閃電滑過。
救贖之門,緩緩在她面前開啟。
還記得她為這男人準備烙餅的那些時光。
戰戰兢兢,怯懦畏縮。
謝謝。舉舉手中的烙餅,男人淡淡道謝。
她的心“怦怦”狂跳,為這,開枷之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