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強大,當前雖然可以藉助武力和婚姻使他們臣服,但一旦朝中內部生變,便難以控制。
況且,這殷國的根基便是假託神鬼、窮兵黷武,每每若有諸侯百姓不繳宗教之金,便風傳此處鬼孽橫行、天譴災禍,如若逃過此劫,便有連番討伐征戰,一旦失敗,城池毀滅,人皆為奴。帝國靠著這政教軍合一,恐嚇天下,畢竟不會長久的。
而內部也是死水微瀾,普通百姓,旁支貴族,因皆不可染指以上三權,無什麼奮鬥願景。不同的是,旁支貴族中,多以出身得個一官半職,或在軍中擔任個御前軍銜。而普通百姓則只能在市井內謀個生活,如非長子,十二歲即徵入軍校,十八歲入伍,終身服役,成為殷帝國財政豢養的一名職業軍人。難怪近幾代帝王甚至已流行從有能力的奴隸中提拔校尉與內庭官僚……
而我最看不入眼的,便是奴隸制度。為奴之人,命運異常悲慘,地位最低一等,隨意虐殺。由於殷國之法規定,本國人皆不可為奴,且危難之時受國之供養,只要不違反法度,皆不可被被扁為奴。因此,朝歌數十萬之奴隸,均系四方征戰掠奪而來,或四方諸侯敬獻而得。
更有甚者,當世竟然會流行人殉之風,讓大批奴隸在主人死時殉葬,而且宗教官們還頗為鼓吹,認為這是永固基業的敬天之禮。
因此,能被釋放為平民或提拔為小貴族的奴隸們,不僅是要主人寬諒、立有功勳,更要命運機遇使然。前幾日才得知,因為我的暈厥一事,便已有40名奴隸被坑殺敬天,其中不乏從小便服侍於我的隨侍。
於是,我心潮澎湃了起來,敬重的站起身來,對著商容道:
“若吾為帝,必釋奴隸,廢諸侯,設郡縣,便得天下安定!”
“啊!”啪!
只聽得商容跌坐在地上,手上的玉笏摔了一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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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 違大逆
商容這一跌不打緊,
竟致挫傷了腰椎骨。
可把我嚇的不輕。
“啊,太子殿下,此言萬萬不可……哎呦,痛煞老夫也……”
慌得四周僕人、侍讀們,都速速圍上前來,手忙腳亂的試圖扶起首相。我也趕緊命傳詔命御醫前來。
此時,我心知禍從口出,但還是很不服氣,心想:明明這奴隸制度終究將被歷史所拋棄,卻還固步自封,又有什麼意義。於是開始放棄文縐縐的句子,直接用白話進行辯解:“僅這朝歌居民,奴隸是百姓的四倍,卻被少數人壓榨,效率低下,罕有稅捐。而天下之民皆是天子之臣民,人民若能平等,對我殷帝國中樞與皇室又有何損失呢?”
但我眼前的商榮丞相,卻搖了搖頭,忍著痛意道:“天下八百路諸侯,皆封地萬石,役奴萬人;朝歌萬千官吏,皆食諸侯之供養。若奴隸之不存,宮廷為誰所養?百官又如何為帝王所驅使?”
我一時啞然,竟然想不出如何破解。
“況且殿下一人之力,怎能抵過八百路諸侯干戈?”他摸著我的手,低聲輕語,“隔牆有耳,這大逆之言萬萬不可被他人知曉,否則不僅難繼帝位,恐這性命都堪憂啊……”
我被首相這一語驚醒,方想起自己身在此宮中,並無一分一毫的實權,太子之位也只還有變數,開始忐忑起來。所幸,被御醫和僕從們抬走之前,商師傅握住我的手,再三告誡我務必不能對他人說出此事,後續之事由他處置。
雖然政治立場有差距,但時時能為我著想,也讓我對這位嚴肅的老師平添幾分好感。
但,首相在太**中受傷一事,畢竟非同小可,幾個時辰就迅速演變為各種流言,如風一般在這宮中傳的沸沸揚揚。甚至驚動了紂王,雖說有商榮奏本幫助推脫,但當晚奉御官朱升便傳來旨意,稱東宮有“侍師不周”之責,罰閉關停課一月,陪讀陪侍的奴隸一併坑殺賜死,改由亞相比干教導禮德、宗教之法。
接完諭旨,我幾乎怒了!這只是學術討論,師傅動了怒不小心摔倒而已,如何待師不周了,又與這些無辜奴隸何干。正想衝出去,找父王理論,卻被殿前將軍方弼一把拉住,朱升也放下諭旨,好言勸道,“太子憐憫惻隱之心,小人已有風聞,心存感動。但殿下年紀尚幼,涉世不深,切勿因小失大啊。”
方將軍也緊接著跪下,“太子殿下一言一行,我等東宮上下,性命皆為所託,望殿下隱忍!”
我頃刻間頓住了,原來我這太子之身,竟保全不得這宮廷之中身邊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