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好……”話至此處,一陣急咳,吐出來兩口鮮血。
傅慧啊的一聲驚叫,急從懷中取出一方絹帕,替他擦拭嘴角間的血水。
崔源忽然挺身坐起,探手從懷中摸出玉盒笑道:“這玉盒中的‘人面蜘蛛’能克當今各種毒物,奶好好的收著,待奶師父回山之時,再交給他。”連聲的急促咳嗽之聲,打斷了他未完的話……。
傅慧平時雖然很少和崔源親近,但此刻,卻忽然覺著他是異常和靄可憐的老人,他平時的冷僻,只是一個身有缺憾之人的通病,……一陣悲傷,由心底直泛上來,禁不住熱淚泉湧,嗚咽出聲,伸手接過玉盒,放入懷中。但見崔源緊咬著牙齒,顫巍巍下了木榻……。
傅慧伸手扶著他左臂,道:“師叔,你傷得這等厲害,如何還能行動,快請躺著,有什麼事,讓我去替你做。”
崔源長長的身軀,半依在傅慧身上,神情雖然痛苦,但臉上卻泛現著歡愉的笑意,道:
“我認為今生今世,除了奶師父之外,我再也不會認識第二個人,想不到會在我死之前,認得了奶這個孩子,哈哈!這也是天意如此,……”
話說一半,倏然住口,臉上又出現冷漠之色,推開傅慧,道:“女娃兒,快些給我跪下,……”
傅玉琪看他驟然間臉色大變,不禁心頭微感一震,暗自忖道:“這人在將死之際還是這等冷僻難測,我妹妹在‘紅葉谷’中,定然受過他不少折磨。”
他正待挺身而出,傅慧已依言跪在崔源面前,抱著他雙膝,哭道:“都是慧兒不好,才替你老人家招來大禍,你要責打慧兒,儘管責打就是,慧兒絕不敢存一點怨恨之心。”
崔源拚盡最後一口元氣,支援著重傷之軀,冷漠說道:“奶願不願意認我作奶義父?”
傅慧聽得一怔,道:“什麼?你不是慧兒的師叔嗎?我師父……”
崔源冷笑一聲,截住了傅慧之言,說道:“奶師父武功有什麼好?他就是傾囊傳授於奶,也不能稱霸武林,冠絕江湖。”
傅慧聽得一臉茫然,道:“慧兒不知師叔話中含意所指,師父名播天下,受萬千武林同道敬仰……”
崔源怒聲接道:“我問奶願不願認我為奶義父,提奶師父作甚?”
這盲目怪人的異常舉動,不止是傅慧聽得茫然不解,就是久走江湖的陸天霖和方雲飛也看得莫名其妙,不知他發什麼毛病?
傅慧大睜著一雙星目,呆呆的望著崔源,看他極力的忍受痛苦的神情,心中忽生不忍,暗道:“他要我拜在他膝下,認作義女,總不算背棄師門,不如答應他吧!”
心念一轉,拜伏地上,答道:“慧兒拜見義父!”
崔源聽她答應,忽然回嗔作喜,道:“那奶快些扶我到那地道石室中去!”
傅慧奇道:“師叔傷勢……”她忽然已想起自己已答允認他作為義父,連忙故口道:
“義父傷勢還重,不宜多所勞動……”
崔源怒道:“奶既答允作我女兒,怎麼能不聽義父之言,那還不如我不要奶作女兒的好!”
傅玉琪聽他言詞,簡直不可理喻,不由心頭火發,冷笑一聲,正待舉步上前,卻被陸天霖一把抓住,連連搖頭示意,不讓他多管閒事。
這時,傅慧已由地上站起,扶著他向地道口處走去。
崔源似是心中很急,剛近地道口立時猛一上步,跳了下去。
傅慧在驟不及防之下,被他掙脫,跌入了石道之中。
要知崔源傷勢正重,全身功力已失,這一摔實在不輕,傅慧躍身追下時,他已經跌得頭破血流,同時這一摔因震動到內腑,口中鮮血也不停急湧而出……。
傅慧扶他起來,說道:“義父,你這是何苦呢?就是有事要辦,交代慧兒去辦,不也是一樣嗎?”
崔源對傅慧之言,充耳不聞,拚盡餘力,向前急奔。
他傷勢慘重,功力早已失去,丹田真氣,已難再流行四肢,奔行之時,腳步踉蹌不穩,幾度要摔在地上,幸得石道狹窄,伸手之間,即可觸及石壁,傅慧又常及時趕到攙扶住他,才算沒有栽倒地上。
傅慧看到他拚盡餘力狂奔的神態,心中忽有所感,暗道:“他在這等重傷之後,不惜拚耗最後一口元氣,要到石室中,必有原因。”心念一動,主意隨著改變,一側嬌軀把崔源左臂搭在肩上,帶著他向前奔去。
這一來崔源身軀重心,自然的倚靠在傅慧身上,行速大增,片刻之間,已到了石室之內。
傅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