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期。
“白眉果老”孫公太一整風帽,黑袍一閃,人已躍到屋面,秦雪嶺也不便再有耽擱,又與傅玉琪道聲珍重,雙肩輕晃,便追隨孫公太而去。
少時,晨寒殘月中傳過來兩聲“昂昂”驢。
傅玉琪悵然望著窗外靜寂的夜空,但見數點寒星,曉風憾搖著禿禿的疏林,心中泛起一陣惘然的感覺。
“江南醉儒”一見傅玉琪這堋呆呆怔了一陣,知他是性情至厚之人,忖道:“這孩子倒是性情中人,只是太痴了一點,若不開導於他,就怕他有陣子不舒服呢。”
想到這,遂向傅玉琪道:“琪兒,你這般痴痴的,莫非是捨不得那位新結交的朋友嗎?”
傅玉琪轉臉對“江南醉儒”望了一望,也未答話,祗淡淡的笑了一笑。
“江南醉儒”道:“傻孩子,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人生原是離多合少,你不聽古人說過嗎:月若有情月常圓,這其實並非月兒無情,而是盈虧離合,本是一種常規,天下本無不散筵席,天下事豈能盡如人願,你如處處如此,不能灑脫於情愛之外,那只是作繭自縛,那又何苦呢?人生事事隨機緣,又豈是強求得到的?傻孩子,快去休息一會兒,咱們還得趕路呢。”
傅玉琪原本聰明絕頂之人,經“江南醉儒”這堋一說,倒真的靈臺明淨,心中釋然,貞兒在一旁也幽幽的點了點頭。
三人和衣坐息,少頃便天光大亮,也不耽擱,取道登程。
三人仗著輕功,也不擇道,翻過大別山,經過蘭溪,黃州,溯江而上,又經黃岡,沿張渡湖,不消多日便到了武漢三鎮。
“江南醉儒”因傅玉琪及貞兒初次途經此地,少不得帶二人瀏覽三鎮風光。
“江南醉儒”又帶著二人拜訪幾位武林友好,更證實“九陰蛇母”復出江湖的傳說。
三人在此也不再多延擱,便買舟由水路逆江向蜀地進發。
一路寒江凍雲,三人深坐內艙,除了偶爾憑窗望兩岸景色之外“江南醉儒”閒時便說些江湖事故、武林軼事。
這“江南醉儒”原是滿腹經綸,江湖經驗又異常豐富,更加之他巧舌如簧,一路之上,是以毫不寂寞。
“江南醉儒”又趁著這機會將“天星筆法”的口訣,傳給二人。
這“天星筆法”原是一種短兵刃,是以在招術上,是著重挑、點、刺、劃,這與傅玉琪的“大羅笛招”貞兒的‘流雲劍法’狻多異曲同工之處,故而二人一經“江南醉儒”指點,便能觸類旁通。
“江南醉儒”原本童心極濃,如今一見這二人竟如此穎悟,直喜得他眉開顏笑,快活的不得了。尤其是江中多的是魚鮮,船家的烹調魚蝦更是家傳拿手之事。
楚地更是魚米之鄉,江村人家全懂得釀酒之術,每日佳釀美味,吃得“江南醉儒”好不高興。
傅玉琪與貞兒,武功雖然了得,究竟年紀輕,一路之上看看兩岸景色,又有這一位滑稽突梯的師叔相伴,當然也是開心非凡。
沿途並無耽擱,這一日來到湖北湖南交界之處的一個縣份,名叫臨湘縣,這時天色已晚,無法前行,便泊船休息。“江南醉儒”道:“往前去便是岳陽,明天便可帶你們看看洞庭湖的湖光山色了。”二人聽罷,心中自是歡樂。
次晨啟錨前行,江面漸闊,兩岸晨炊嫋嫋,漁歌唱和,又是一種景象。
不到中午,便來到岳陽,付罷船資,三人便舍舟登岸,隨著熙攘的人群,進了北門。
這岳陽城,屬於嶽州府治,位在江、湖之間,自江而東西,自湖而南北,算是樞紐之地,也算是湘省門戶。
這座名城,正瀕洞庭湖吐口,三面臨湖,一面接陸,由於水運發達,又是湘省門戶,更因洞庭山水引人入勝,是以肆狻盛。三人隨著人潮進得北門,青石街道平坦寬闊,兩邊商肆林立,屋宇高大,又正因是殘年臘月,街上更形喧鬧。
“江南醉儒”著二人,也漫無目的,信步走去,轉過兩條大街,驀地由斜巷穿出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化子,一頭癩痢,掛了兩條黃厚厚的涕,叫人一看,便作心。
這小化子也不管別人見他心不好受,抖索著身子,伸出髒汙的右手,跟著貞兒直嚷:
“小姐打發點吧!”
貞兒一看他那副形相,心中雖有點可憐他,但是真也不願沾著他,所以連看也不看,這小化子也討厭,卻硬纏著,偏不離開,走了十幾家面,傅玉琪也覺著礙眼,便摸了一點零錢打發了他。
三人又在街逛了一陣,便走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