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朝堂之上便議論紛紛了,因為丁大全提出了增兵四川的奏摺,不過大臣們卻又有了不同的意見。
“諸位想必知道,蒙古兵圍城局勢已成,卻遲遲不肯攻城,李響認為蒙古人想得到的不僅僅是四川,更是朝廷每次輸送四川的物資。”
“要知道蒙古士兵雖然驍勇,但無奈蒙古不事生產,糧食、武備不足,即使攻陷四川,所獲不多咦。”
“蒙古圍困四川五年,朝廷向四川輸送物資不下十次?但可曾見哪次成功?所以,我認為蒙古非不能攻城,而不願意攻城也?”
“此時,蒙古已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次朝廷輸送物資不下千萬,若被蒙古人所獲,不但四川不保,恐怕,恐怕……”
花花兒最近有點煩惱,自己是隻是小農民出身。自己雖然聰敏善辯,又從小立志建功立業,棄耕就學,但畢竟一個小農民的兒子誰看得起呢?
族人都嘲笑自己?說自己被驢子踢了頭,幸好父親一直支援自己,就算是再貧困再潦倒也沒有責怪自己。
後來機緣之下投靠到了蒙古大將多圖麾下,多圖讓自己教他兒子武功,又向當時還是宗王的蒙哥推薦自己,成為王府宿衛。直到後來跟從蒙哥大汗攻宋,在進攻瀘州時奮勇先登,為流矢所傷,才因功受賞。
後來又熬了幾年,直到五年前,自己才授參知行省事、兼漢軍都元帥,與劉榮共掌漢軍,從蒙古軍都元帥烏力罕攻四川。
名利、權力都已經在手,幼年時的願望不正是如此嗎?可自己為什麼還不滿足呢?
“瀘州,瀘州。”花花兒久久佇立在巨大的地圖之前,若有所思。自己雖然與劉榮共掌漢軍,可自己還負有籤軍、屯田、供餉諸事,但蒙古帝國的餉銀軍備不容易啊,蒙古帝國有錢,從歐洲戰場回來的勇士,帶回來了前所未有的財富,可也消耗了蒙古帝國歷次對宋朝戰爭所繳獲的盔甲、糧食與軍備。
是的,英勇的蒙古士兵可以以牛羊為生,但自己與劉榮統領的漢軍呢?還有自己義弟張遠之、甚至右書丞相史天星的漢軍呢?這些投誠的漢軍,足足比蒙古兵還多一倍,這些人的餉銀又如何呢?軍糧又如何?
在北方,蒙古貴族圈佔農田改為牧場,強奪民田,盛行農奴,民不聊生,不用說徵稅,不造反也只是殺的人太多了。蒙哥大汗更是任用色目人執政,實行包稅制度,朝廷只是確定稅額,至於實際徵收多少朝廷卻不管,卻不知這些貪得無厭的色目人和漢人官僚,對百姓的壓榨已經達到了敲骨吸鹼的地步。
偌大的一個帝國,獲得的稅收竟然不足偏安漢人小朝廷的百分之一,教人如何不覺得可笑,教花花兒如何不覺得難堪?
有句諺語:既想讓馬跑得快,又不讓馬吃草。帝國卻正是如此,要不是右書丞相史天星反對,估計連漢軍的餉銀也不發。
幸好偏安的漢人小朝廷不思進取,宋軍戰力不強,若不,花花兒真的不敢想象。
帝國圍困四川五年有餘,一方面帝國以前正在遠征歐洲,困守四川士卒不足,軍備不齊,部分為依附軍,戰力不強,另一方面卻是南宋五年來不斷向四川輸送了大批的救援物資,而很不幸,這些物資無一不是落入帝國手中。
憑藉著漢人朝廷源源不斷輸送過來的物資,蒙古帝國不但能夠長久圍困四川,剩餘的軍備物資甚至遠送歐洲戰場,要不戰爭也不會如此順利。
據說來自重慶的四川制置使呂文德也來到了瀘州,兩軍合一人數早已在鹿鳴山帝國士卒的數倍,可是呂文德來了更好,漢人不是喜歡內鬥嗎?鬥吧。鬥吧。
花花兒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坐了下來。桌子上擺著來自帝國右書丞相史天星的來信,信中說有漢人義勇不畏生死,專門搞破壞,說起來倒好笑,偌大的一個漢人朝廷,竟然比不上一些所謂的地方雜牌軍?
然而這些雜牌軍竟然潛入史丞相大營,毀掉兩個來自遙遠的斯林的蠻子製作的攻城巨炮,並殺死了他的小兒子史雲,自己倒不是幸災樂禍,但史雲的死還是讓自己高興了很長時間。
難道不值得高興嗎?史天星已經達到了非蒙古人權力的最高峰,若他不挪一下位置,自己又怎能上去?
想自己年幼時能堅持下來,難道不正是為了手中的權力嗎?
“林文龍,呂文德。”花花兒輕輕的敲了敲桌子,兩人不要吵太長時間了吧。大營的糧食已經稍有不足了,這次非要趕在劉榮前面截獲這批物資,每次都是這個無恥的降將立功,再這樣下去,自己別說接史天星的相位,甚至和這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