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惱了,上前乒乒乓乓的要把盒子打爛扔了。”丁平遲疑了片刻。
丁大全皺了皺眉頭:“盒子估計是裝什麼了吧?”
“老爺英明。”丁平跟了丁大全幾十年了,丁大全一抬屁股他就知道是要拉屎還是放屁:“盒子果然是有東西。”
“我見東西重要,所以先讓禁軍留下,得老爺看過才行。”丁平洪重說道。
丁大全奇怪起來:“什麼東西竟然如何重要?”
“人頭。”見丁大全一臉不高興,丁平連忙俯身道:“韃子人頭,真正的韃子人頭。”
“什麼?你,你不會看錯吧。”縱使老賈六十而不惑,但聲音依然有點顫抖:“你沒有看錯吧?”
“絕對沒有,小的跟老爺出生入死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
“好,好,趕緊帶那小子,哦,不,帶那義士進來。”丁大全有點慌亂,度宗雖然膽小怕事,可耐不住底下有一大堆不怕死的臣子,整天吆喝著讓老賈弄點成績出來。
“就在門口守著了。”丁平連忙道:“小的馬上讓他進來。”
按照劉大想的脾性,拼了性命也要把相府砸得稀巴爛,可一想起李響之前的吩咐,也只好耐下心來,想守在相府總會見到這賤人出入,想不到丁大全這幾天生氣,說什麼也不去上朝,害得自己苦苦等了幾天,還跟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後來又來了一批禁軍,好小子,人多,打不過。
要不是要守住這堆死人頭,就憑你們這些三腳貓功夫,我劉大想出了名的跑得快,再給你們多幾條腿,也追不上老子。
這都是什麼老傢伙,我呸。劉大想看著豪華的園林房屋,狠狠的“呸”了一聲,外面怎麼說老賈的壞話,自己聽著也就算了,可親眼看了,心裡總覺得不舒服,就是不知道統帥搞得是哪一科?
見就見吧,還讓老子守在門口等了半宿,都給下人們笑話了,你看那個牙齒往天空上長的傢伙,媽的,還笑,老子不揍你還不行。
算了,老頭叫了,還是進去看看情況。
劉大想捧著兩個尚好的盒子,裡面用石灰醃著,要不早就臭了,可憐自己陪死人頭這麼長時間,回去一定找個和尚去去黴氣才行。
“老爺,就是這小子。”丁平看著被禁軍湊得皮青肉腫的傢伙,心裡莫名其妙的高興。
丁大全雖然眼睛不好,但至少也看得出眼前之人的衣衫襤褸,衣服已經破破爛爛被灰塵掩蓋,臉上青青紅紅分不清樣子,一個蒜頭大的鼻子看起來有點嚇人,眼睛泛著青光,身材雖然不高,但勻稱結實,看起來非常強壯,雙手有力,雖然一手提著一個盒子也不覺得重量。
“敢問義士如何稱呼?”丁大全輕聲問道,想自己當年在街頭上混的時候,甚至比不上這小子啊,自己當時還不是這樣,後來得罪了不少人才跑到孟大人那裡,幸得孟大人不嫌棄收留。
“在下劉大想。”劉大想向來對這奸詐老小子沒多大興趣,甚至覺得討厭至極,當時要不是慌忙逃竄,自己也不會被害得家破人亡。
“大膽,敢對丞相這般無禮。”丁平可不樂意了,自己跟了老賈幾十年,回話前還是要叫老爺呢?朝廷上下,哪位相公見了老爺不叫一聲周公?不行幾個大禮,太不像話了。
“呸。”懶得鳥你,劉大想雙眼瞪著丁大全,把屎都扣在一個人的身上。李響說過的話,看來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義士,你可是有事要見我。”丁大全卻沒有生氣,知道這些所謂的混混最看不慣的就是朝廷的嘴臉,自己當年混得不如意,實在沒有活路才死馬當活醫,想不到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
“在下奉紹熙府李響大人之命,前來拜見。”劉大想想起李響的吩咐,心想還是要忍一下,別壞了大人的事:“這是送給大人的禮物。”
丁大全雖然六十,可腿腳也算是麻利,也不用丁平吩咐,三下兩下就接過了盒子。
接到盒子的瞬間,老賈的雙手也不由得幾分顫抖,輕輕的揭開盒子,只聞到一種淡淡的臭味,兩個怒目相爭的蒙古人頭顱正瞪著。
丁大全膽子可不小,也顧不得丁平連連退後,雙眼不禁朦朧。想當年自己出入蒙古大營,嘴裡說得輕鬆,可這都是隨時會掉人頭的大事啊,每每想起在蒙古大營受到的恥辱,可是輾轉難眠啊,就算是夢中也會被那些韃子兇狠的樣子嚇醒。
現在可好,韃子再楊,還不是被砍下了頭顱,看你怎麼兇啊,老子現在可隨時能把這死人頭當球踢啊,我容易嗎?我容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