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再興連忙搖頭,道:“沒有,沒有,這次目標是牽制虎頭山和鹿鳴山韃子水師,虎頭山水師在平沙洲之戰中損失殆盡,唯有鹿鳴山水師,我兩軍匯合,殺上去就是了。”
林宏聲皺了皺眉頭,道:“韃子當初組建四部水師,其中又以鹿鳴山水師為主力,僅戰船便有三千餘艘,兵員數萬,鹿鳴山長江防線以灌子洲為中心,又立有水柵、暗樁,佈置有火船、水寨,我兩軍會合,戰船不過千,士卒不過兩萬,魯莽殺上去無非是以卵擊石而已,怕有失李大人厚望。”
“那林大人以為我軍應當如何?”林再興看著儒雅的林宏聲,道:“你我五百年前一家,林大人有話不妨直說,再興亦非不見得是那種聽不進別人意見的人。”
呂文德出征前,囑咐林宏聲要以林再興為貴,再加上林再興是林文龍的侄兒,所以林宏聲說話比較小心,現在聽林再興這麼一說,心中倒放輕鬆不少。
“既然大人要求我軍只須騷擾以牽制鹿鳴山水師,我們不妨這樣。”林宏聲小聲附耳林再興耳邊說了一會,才大聲道:“不知林大人認為怎樣?”
“看不出林大人外表看起來是一名文弱書生,想不到林大人竟然如此?”林再興笑了笑,道:“就按照林大人計劃行事,我驍勇軍全力配合。”
金銀湖。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忠義依舊在,幾度夕陽紅。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李響看著滿湖的金黃色,腦裡不由自主的湧出這首歌來,別怪他能記住這首歌,誰讓他當年就純粹是一個電視迷,這首歌朗朗爽口,歌曲大氣實在是惹人愛,然而最惹人愛的卻是這首歌音調平平,對於李響這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來的業餘男歌手來說,絕對是最合適不過了。
縱使詩歌寫得好,歌曲唱得也很好,但對於身邊一大堆只有胸肌的大男人來說,無疑就是對楊彈琴。
只有郭哥魯付賬,一臉敬佩,道:“大人,好詞,好曲。”
李響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別人為你臉上有刺青我就當你是文人:“什麼好詞,什麼好曲,你就懂了?說來聽聽。”
郭哥魯笑了笑,道:“大人這首詞前兩句莫不是借鑑杜甫杜子美的‘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和蘇軾蘇東坡的‘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以一去不返的江水喻歷史的程序,用後浪推前浪來比喻英雄叱吒風雲的豐功偉績,寫得大氣滂潑,既有模仿的痕跡,又不漏模仿的痕跡。”
郭哥魯看著一臉驚訝的李響,繼續拍馬屁:“大人這首詞前兩句更加令末將想到,人世間一切豐功偉績終將被歷史的長河帶走。是非成敗轉頭空這一句正是寫出了這種感覺,但也能看得出大人你曠達超脫的人生。
“忠義依舊在,幾度夕陽紅”,郭哥魯舔了舔嘴巴:“嘖嘖,這兩句詞可真有味道,絕句啊,名留青史啊,忠義和夕陽亙古悠長,儘管歷代興亡盛哀、迴圈往復,但忠義和夕陽都不會隨之改變,一種人生易逝的悲傷感悄然而生。”
“至於後半篇,”郭哥魯看著已經說不出的李響,不自然道:“後半篇只是大人的理想,日後驅除韃子的理想,末將現在不說也罷,待得日後再以大人詳聊。”
“我的媽啊。”李響暗中驚歎,大宋文人傑出可不是白說了,就連一個曾是行伍出聲的小將,也能唧唧哇哇說一遍,不要以為他臉上用詩歌為刺青就曉得文學啊,你看楊無敵腦門上刺的‘忍’字,也不見他何曾就‘忍’過了。
郭哥魯襲擊張遠之失敗後,根據之前的安排來到金銀湖與李響等人匯合,很顯然他的箭術無雙、馬術精良是李響倚重他的兩個因素。
這樣一來,紹熙府軍除了老將高猛外,所有的將領已經彙集一起,此戰,若勝了,紹熙府軍必將名揚四海,此戰,若敗了,紹熙府軍畢竟煙飛灰滅。
“好你一個郭西夏,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小子還有這麼兩招啊。”楊無敵臉上露出了無限的嚮往,早知道小時候就好好唸書不跟隔壁家的沒出息的小虎打架。
郭哥魯倒不好意思了,連忙搖頭道:“個人愛好而已,個人愛好而已。”
李響倒不服氣:“我說你們也太不給老子面子了,這詞是老子寫的,這哥是老子唱的,也不見你說一下。”
“軍頭。”趙一依照慣例從水中冒出泡泡,自從改良潛水服後,他在水中的時間比在陸上的時間還要多:“韃子水師果然封鎖了河口,還派了幾首小船沿青泥河搜尋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