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今天渡口的盛景見著沒,那排場可真叫大,城裡的幾支喪葬班子的鑼鼓手們全被黃知縣拉去了,吹吹打打熱鬧得很啊。”一個看模樣應該是在渡口乾苦力的漢子噴著口水大聲說道。
剛剛喝了一口茶的李揚一個沒忍住噴了出來,我勒個去,原來是拉著喪葬班子去迎接咱,這黃知縣膽子可真夠大的啊。
茶棚眾人沒搭理他這個陌生人,七嘴八舌的說起了這件事。
“聽說是京城來的大人,想必職位不小吧,不然黃知縣那鐵公雞怎麼會捨得花銀子請鑼鼓手去迎接呢。”一個半大小子如是說道,立刻引起了眾人的噓聲,毛孩子就是毛孩子,一點見識也沒有。
“屁,那劉大人年年來咱們蒙縣,住的雖是悅來客棧,卻是在那後院住。全蒙縣的人都知道那房子平日裡都是閒置或是給過往的商隊苦力住,住這種地方他們的職位能有多高啊。”一個上了些年歲的漢子滿臉不屑的說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劉大人可是正三品的大官,只可惜處在工部右侍郎這個位子上,算是把那正三品的職位白瞎了。”有人一臉你們不懂得神情說道。
“就算這樣,那人家也是在皇上身邊效力的啊,按道理說黃知縣沒膽子這麼對待的。”少年疑惑道。
“呵呵,黃知縣在京城也是有人的,就連知府大人也得對他客氣三分。而且這劉大人是來修繕河堤的,銀子可得黃知縣掏,他當然不樂意了,誰不知道黃知縣愛財如命啊。”有人這樣說道。
“就是就是,聽說兩年前咱們這裡大旱的時候朝廷可是撥了不少賑災糧,最後全被黃知縣給貪了。”某人神秘秘的說道。
眾人大驚,不由問道:“還有這事,我們怎麼不知道呢?”
“那是當然,我告訴你們啊,我家的鄰居是在衙門當差的,兩年前的一天深夜我在渡口乾完活回家的時候正好瞧見兩輛大車停在他家門口,上面全是麻袋。雖然當時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可後來我家的婆娘串門的時候見他家頓頓都是大白饅頭,我這才明白過來,那輛大車全是白麵!”某人一驚一乍的說道。
眾人大譁,其中有人氣道:“該死的黃胖子,兩年前咱蒙縣可是餓死了一百多個人啊,都是這死胖子害的!”
“不對啊,既然是朝廷派的賑災糧,那黃胖子要這麼多糧食幹嗎,總不能自個都吃了吧。”有人提出了疑問,這可不是銀子藏在地下爛不掉。
“切,這就是你不知道吧。你們難道忘了兩年前咱們在渡口的活計有一段時間特別少嗎?估摸啊,應該是黃胖子把那批糧食賣給了南方客商們,他們這才直接返回去了。”某人分析著說道。
李揚不由得點了點頭,很有道理嘛。忍不住插話道:“這事你們可有證據?”
陌生人驟然插話,立刻讓喧鬧的茶棚陷入寂靜,廠衛遍佈天下,別介這人是蒐集訊息的官家人啊,平頭老百姓牽扯進去,那絕對沒什麼好處。
看著眾人閉口不言,李揚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怎麼回事,抱拳笑道:“在下杭州商人,途經貴地暫歇幾日。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在下這輩子最大的愛好就是聽故事,還請諸位繼續,這頓茶就當是在下請諸位了。”說著,摸出一小角銀子遞給了同樣站在裡聽故事的茶棚老闆。
眾人聽他這麼一說這才放下心來,而且聽這人口音還真是江浙那邊的人,沒有傳說中廠衛那種操京師口音,鮮衣怒馬的架勢。
收起戒備之心,眾人的話就多了起來,反正茶水免費也不怕噴多了口水。“這位相公問的好,要說這證據啊咱們大夥還真沒有。不過呢,衙門裡的人肯定都知道,不然我家那鄰居也不可能大半夜鬼鬼祟祟的趕著兩輛大車回家去不是。”
“哦,原來如此,受教了。”李揚滿臉感激的說道,把那說話自認激動地難以自已。
“那敢問諸位,黃胖子只做過這麼一件壞事嗎?”李揚一句黃胖子出口,立刻引得了眾人的好感。
剛才那上了年歲的漢子擺了擺手道:“當然不止這些,這黃胖子在蒙縣待了近十年坐下的壞事可不少啊,其中有對來往客商私立了這樣那樣的賦稅,搞得原本很多經過我蒙縣的客商們寧願繞道去開封也不經過蒙縣,今天大傢伙能這麼悠閒的坐在茶館裡和相公你閒聊,全是拜他所賜啊。”這話一出口,一夥人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卻多是苦笑,活計太少,養家餬口都難。
“來掌櫃的,給諸位鄉親倒茶。”李揚又掏出一小角銀子說道。掌櫃的一見,忙不連跌端起茶壺開始挨個滿茶。
這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