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劉侍郎怒氣衝衝的說道,坐在兩側的兩位主事也是愁眉苦臉,他們也是追隨劉侍郎多年的下屬了,這吝嗇的黃胖子自然熟知,年年來這招可謂惡毒至極。
“大人,依學生看這蒙縣沒有雖是下等縣倒也繁華,南來北往這麼多的客商想必每年帶來的稅賦也不少啊,不至於窮到這個地步吧。”李揚看著劉侍郎說道。
劉侍郎苦苦一笑,無奈道:“這個本官自然知道,這廝分明就是不想出這筆銀子才來向咱們哭窮的,蒙縣百姓攤上這樣的父母官,可算是倒了大黴。”
“李公子,你可能不知道。蒙縣每年截留的那部分修繕堤壩的銀子都是當年現用的,若是用不了的話也不用上交朝廷,全部落入這些官員們的手中,你說他們怎麼會輕易地把這筆銀子拿出來呢。”很少說話的鄭主事苦笑著解釋道。
李揚恍然大悟,接著又納悶道:“既然如此,那這為黃知縣一定是貪了不少銀子,幾位大人為何不懲治他呢。”
“懲治?我工部清吏司只有監察之權,卻沒有決斷之權,這樣的貪墨之事只能交給戶部清吏司調查決斷,李公子也許不知,現任戶部河南清吏司的郎中黃大人是這黃知縣的本家叔父。”趙主事苦笑道。
這話裡的意思李揚自然明白,常言道官官相護,更何況這官員還是親戚關係,哪裡能不庇護呢。
昏暗的房間內一時間陷入了沉寂,一個正三品兩個正六品被一個小小的七品知縣整的沒了脾氣,誰也不舒服。
與此同時,縣衙之內的黃胖子也是坐臥不安,劉侍郎脾氣見長,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
“師爺,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呢,是不是這劉侍郎有什麼依仗了?”黃胖子有些擔心的說道。
劉侍郎的根底他倒是清楚,這麼個倒黴蛋雖然官居三品卻沒有什麼實權,前幾年來考縣自己也是這般對待卻沒見他發過脾氣,可是今年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不由得他不擔心。
臉頰一顆黑痣,一雙三角眼的師爺抖了抖小鬍子說道:“應該沒甚依仗才是,大人您也知道工部歷來就不受朝廷大員重視,而歷任尚書在朝堂上也沒什麼說話的權利,這主管河流堤壩的右侍郎更是雞肋中的雞肋,天生就是個背黑鍋的料。”
師爺狠狠地一陣貶低,黃胖子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若不是這樣,就算自己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這樣對待人家啊。
“就因為這樣,原來的慕容復就沒有將劉侍郎收到麾下。現在嚴家倒臺了,朝中更是遍佈秦王一黨,他們也沒道理要拉攏劉侍郎,所以劉侍郎不可能有什麼依仗的。要是小的沒猜錯,極有可能是劉侍郎多年來抑鬱的厲害,這才脾氣見長,大人不必理會。”師爺頭頭是道的分析著。
“嗯,師爺說的有理。”黃胖子點頭笑道,心中輕鬆不少,看來今年的三千多兩治河費用又要歸自己了。
“事關百姓性命的銀子也敢貪,這傢伙還真是夠狠的啊。”回到自己的房間中,李揚越想越覺得這個王胖子可氣,為了他的一己之私,竟然把沿河兩岸幾十萬百姓的性命置之不顧,這樣的官員該殺!
若是以前,李揚自然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為別的,就因為咱有心無力。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有了陸逸夫的青睞,雖非官紳但能量不可小覷。若是不這件事情捅上去,只怕這黃胖子要吃不了兜著走啊。
冷冷一笑,李揚起身出門,要想告發黃胖子,罪證可是不能少的。沒有調查之權,卻可以旁敲側擊透過走訪蒐集一些。
“公子,您這是要去哪裡?”專門負責伺候李揚的雜役一見李揚要出門,急忙上前問道。
“哦,閒著沒事隨意轉轉,你歇著吧。”李揚和藹可親的說了一句,大步向著悅來客棧大堂走去。
“小二哥,向你打聽個事,對面衙門的黃知縣是不是經常來你們這裡吃飯啊?”李揚笑呵呵的趴在櫃檯上對著則忙著擦拭櫃檯的小二哥笑問道。
方才黃知縣送他們進來的時候,李揚可是親眼瞧見跑堂的夥計們那股親熱勁,卻別沒有向普通百姓面對官員的那種誠惶誠恐,由此推斷他們應該比較熟悉。
那知道小二哥只是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本公子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特別喜歡探聽別人的事情,唉,這銀子多了也沒地方花啊。”李揚把玩著從腰間取下的錢袋自言自語道。
聽著裡面嘩啦啦的銀子撞擊聲,原本低頭不語不停地擦著櫃檯的小二哥不由一頓。
“銀子少的人在發愁如何才能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