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未撥一文錢款,全靠楊大人散盡家財給付農具、種子、糧食,還有少量耕牛,才使得百姓與大軍能安心屯墾。且不說楊文是我大宋朝廷抗擊外敵的中流砥柱,就依你們在江安的所見來對比。你們行走江湖多年,可曾見過久經戰亂之地還能有如此眾多人丁的?可曾見過久戰之後百姓還能安居耕種的?可曾見過我大宋官員,特別是位高權重的方面大員,破家以招撫安置流離失所的逃難百姓的?這樣的護國愛民的好官良將,你們竟然說他是****漢奸,竟然提刀仗劍來刺殺他,必欲置之死地而後快!”
鄒鈞頓了頓,口氣更緩和了些:“你們不覺得此舉是為敵國南侵我大宋清除阻礙作先鋒、打頭陣,你們就不覺得你們此次的所行所為,無形中是與金、蒙兩國同流合汙?枉費你們在江湖中行走多年,連這點都想不明白,張仲群有你們這樣的兒子,若是沒有戰死的話,愧也愧死了!半月前,你們父親的好友、江安大俠丁家良聽得播州徐子丹傳訊,探得此次蒙古國之人再度聯手,花重金聘請海內外各方高手刺殺楊文大人。丁大俠的數十位門人子弟,日夜兼程趕來江安援手,在這江安軍日夜巡視防護。他自己則往兩淮約請英雄豪傑,不久也將到此地為楊大人出力。老夫要去了,賢仲昆仔細想想,忠奸善惡只在一念間。”
鄒鈞說完,跳上田埂頭也不回朝河堤急步走去。
張全忠與剛被拉起站在冰冷水田中的兩個兄弟對望一眼,全孝、全節堅定地點點頭。
張全忠揚聲叫道:“鄒前輩,若刺客中真有蒙古派來之人的話,我們兄弟也要為楊文盡一份心力,先保住他的性命,待問過丁師叔後再言其他。可好?”
鄒鈞奔行中頭也不回地道:“你們若是有心,便護在楊大人的親兵外圍。”
張全忠一舉手中長劍,當先衝了過去。
河堤上的情勢對護衛楊文的一方來說顯得十分不妙,四個黑衣人從沙灘中暴起發射暗器時,楊文的護衛親兵也正好趕到。他們剛來得及站穩腳步,揮動手中兵刃格擋。
他們的武功在這些江湖高手的眼中十分差勁,要擋格住如飛蝗般的數十枚暗器實在是力不從心。可這些人沒有一絲猶豫,前面的中了暗器慘呼倒下,後面的還是舞動兵器奮不顧身地衝上。就是兵器擋不住了,他們也要用身體擋住擋在楊文的前面,阻止任何能對楊文造成傷害的兵刃暗器越過。
鄒勍來到得正是時候,他由人叢的間隙中穿過,手上的蓑衣張開旋轉舞動,“噗噗”聲響中,擋住了後幾波射來的大部份的暗器。
此時地上已經躺下了三名護衛,靠河這一面還站著的二個也是搖搖欲倒,看他們受傷處流出的血,紅中帶黑黃的顏色,雖未看清楚暗器的形狀,也可斷定他們所中的是喂毒暗器。
四個黑衣人射出三四波的暗器後,距離鄒勍面前已經不足三丈。他們全身包裹在黑衣裡,面部開了一個長方形的口子,只露出兇狠陰冷的雙眼,連雙手都有黑布蓋著。
四個黑衣人蹲在堤坡上二丈八九處,目光一掃堤上,忽然一個筋斗朝前,翻過來時已經從揹著的刀鞘裡拔出了長刀,雙手握著刀柄,長刀或左或右地斜指側下方,腳下踩著碎步衝了過來。
黑衣人手中的刀與中土大是不同,刀身細長略彎成弧形,刃部長約四尺,刀寬僅有寸半,刀柄長有近尺。
鄒勍雙手旋動蓑衣,照著衝近的黑衣人一甩,蓑衣轉成一個褐色的輪狀,風聲呼呼地朝左邊的兩個黑衣人飛旋而去。
當先衝上的兩個黑衣人正是最左邊,見褐色的輪子飛來,快速前進的碎步急停,雙手高高將長刀舉於頭頂。一剎時此人身上便湧出一股殺氣,仗著這股氣勢,長刀照著旋飛而至的蓑衣猛劈而下。
長刀一觸蓑衣輪,返向上揚,在破棕片、棕絲四散飛揚中,這黑衣人站於下斜又半乾的泥沙上滑退了四尺,斜面坡上被他的雙腳犁出了兩道六七寸的深槽。
蓑衣輪被長刀砍了一下,去勢一頓,拐個方向朝較中那個黑衣人撞去。此人原以為有了同伴勢沉力猛的那一刀,這件蓑衣還不破成兩半掉在地上?
他卻不知這件蓑衣上蓄滿了鄒勍的內力,那一刀雖承受了上面的大部分勁力,然刀的主人卻因腳下不實且下斜,人能抵得住,奈何腳下的地面卻受不了,被推下了數尺遠。
蓑衣的旋轉非但未停,反而更快地朝自己胸腹部撞來。
這黑衣人心中一驚,毫無準備的急急停步,腳下向後一滑,“噗”地一聲撲下地去,幾乎跌了個嘴啃泥。蓑衣帶著呼呼的風聲,從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