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李響遲疑了片刻,道:“根據時間,此兩人應該是已經到達了蒙古大營,說不定正在製作巨炮,炮成的那天,四川危也。”
李響知道,中國古代傳統的拋石機,都是在拋射杆的末端拴系拽索,靠人拉拽索繩而將拋射杆揚起以拋射石彈。但阿拉伯穆斯林則在拋射杆末端懸垂一個重物,它通常是一個填滿土、石的大木箱。施放時先將拋射杆前端壓下,末端隨之翹起,用扣發裝置鎖住,裝好石彈後脫扣,重物下墜,便將拋射杆前端揚起,遂將石彈拋射出去。很明顯,阿拉伯人的投石機,絕對要比大宋朝廷的厲害得多。
不過現在,宋軍有了他發明的虎蹲炮,倒也並不懼阿拉伯人的這種武器。
蒙古這次圍攻四川,簡直就是一個多國部隊,來自大宋的降將劉榮,來自金朝降將的後人張遠之,畏吾兒人花花兒,土生土長的大將烏力罕,現在又有了來自穆斯林的炮手那日松和哈爾巴拉,能把這些人都集中一起,蒙哥若不是穿越人士就是瘋子。
蒙古圍困四川,數年未遇對手,軍紀有所鬆懈也是應該,此時又是四川一年最悶熱的時候,那些來自蒙古草原嚴寒的狼群,估計早已被酷熱折騰得變氣無力。
之所以拉上劉忠義,也不代表李響人品惡劣嘛,要知道平常人我還不願意要他去呢?這可是立大功的機遇,這可是名留青史的時刻,為啥就憑那兩個來自遙遠得不可想象的穆斯林在中國的歷史上記上一筆,憑啥就不讓老子也佔幾行字?
劉氏稱霸江安城數十年,附近地理早已經熟稔在心,如果做好詳細的計劃,或許機會更大。但如果不冒險搏殺這兩個貪財不怕死的穆斯林,即使自己最後拼死把救援送進四川,在巨炮之下,四川還能堅守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那自己的一番所作所為也就失去了任何意義。
為什麼一定要聽從呂文德的命令?不好好躲在山窩裡發展幾年?李響鄙視了自己一下,能不聽嗎?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年代嗎?這是宋朝,這是中國歷史上最信守諾言的年代,這是中國歷史上最有骨氣的年代,你貪生怕死,你違背諾言,那你就不再是李響,不再是那個忠義豪爽的李響,手中的三千義勇瞬間散去,留下你孤身一人,看你怎麼跟橫掃整個亞歐大陸的世界上最精銳的蒙古騎兵鬥?想都別想。
這信譽度嘛,可不是後世裡可以用錢的買賣,這可是真槍實彈憑藉著一次又一次的生死積攢起來,容易嗎?我容易嗎?
最後,李響暗自得意的是,自己既然能夠穿越到這裡,想必多少也算是上帝的寵兒,不容易死。上帝估計正在喝著早茶吃著麵包有滋有味的看著自己演戲呢?這戲演得好不好,可要加把勁才行。
片刻,劉忠義站了起來,一字一頓說道:“請容在下從之。”
“請容在下從之。”李響也喃喃的說道,這是一個漢子的以命相托嗎?這是一個民族的驕傲。
要在軍營中搏殺兩個人並不容易,更不是幾個人熱血漢子憑藉一腔熱血就可以完成的事,劉忠義下定決心之後連夜召集江安城義勇,次日待李響醒來,劉忠義已經率領了一大堆群情激揚的漢子來到李響的住所,其中又有仰慕李響之人,李響粗略看去,足有數十人。
李響鬱悶的看著這一大堆吆喝著殺韃子報仇雪恨,殺蒙古人為國盡忠,殺元兵建功立業的漢子,不由一個頭兩個大,現在就只希望蒙古人的細作瞎了眼睛,又或許是好萊塢裡的碟中諜,身在曹營心在漢嘛。
希望自己的信譽度可以感動他。李響只能自作多情的安慰自己。
還沒等李響安頓好,楊文已經來到,遠遠的大聲喊道:“好你一個李響,一天不到就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李響連忙上前,苦笑道:“兄弟們都是衝著忠義弟兄的面子而已,要不我李響即使有八個嘴巴也沒能哄得半個人丁。”
劉忠義顯然和楊文認識,見李響把話捅到自己身上,連忙道:“非劉某也,兄弟們都是自願,自願。”
楊文瞪了他一眼,酸溜溜說道:“你劉忠義真給李響面子,想當初老子都三顧茅廬四顧茅廬了,你劉忠義還是這麼一副不鹹不淡的表情,現在李響就說了那麼一句話,你劉忠義就屁顛屁顛的跑了出來。”
劉忠義嘿嘿的笑了笑,卻沒有說話,這也是實話,但當實話太難聽時,就只能選擇忽略,強大的阿Q精神。
楊文搖了搖頭也懶得追究,事情都鬧成這樣了,也沒法追究,只好問李響:“李響你昨天所說都是事實?”
這是史書上寫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李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