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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錯亂 五(8)

美麗的珠江在靜靜流淌,好像在為我哭泣。往日暄鬧的江邊大道,被綿綿細雨洗得車少人稀。我站在明珠百貨店門口,萬分緊張,每一個走過來的人都被我錯當成提貨的人。有一刻,一個強烈的念頭突然不期而至,要我把手裡的越王劍扔進珠江,然後就直奔火車站,一走了之。但這樣做對不起老同學,白白扔掉20萬也的確讓人心疼。我正胡思亂想,冷不丁從身後閃出一個人來:“跟我走,上前面的車。”

“為什麼,不是在這兒交易嗎?”我不肯走,空著的那隻手不自覺地抓住了別在後腰上的槍把。我的外面罩著雨衣,天又黑,估計對方不會注意到我這個動作。

“別幹蠢事。這裡是接頭的地方,不能在這兒交易,我們上車再說。”

我看了看周圍的情況,雖說人少,可也是人來人往,在這裡點錢肯定不合適。但我絕對不能上他們的車,我的本能提醒我,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要是處在一對幾的局面,我多半會有去無回。

“我打輛車,讓你們拿錢的上我的車。”

“好,照你說的辦。”

我自以為聰明,但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我跟著他來到一輛黑色吉普車的後面,等著打車。一輛計程車開了過來,我往前走了幾步,抬起手攔車。車子停了,卻突然消失了。我的頭部遭到沉重的一擊,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從昏迷中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泥水裡,手提包不見了,汽車不見了,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偶爾飛馳而過的汽車濺起一片泥水落在我的身上。頭部劇痛,我支撐起身子,用手摸了摸後腦勺,藉著燈光一看,滿手都是血。我意識到我遭暗算了。我站起來,想去報警。但是,在我模糊的意識裡突然打了一個閃:報警不是自投羅網嗎?我被搶的是國家文物,遭搶的時間是我和文物走私分子進行罪惡交易的時間。警方要是問我文物從何處來的,我哪裡說得清楚?當務之急還是一走了之。

想到這裡,我摸了摸口袋。這一摸讓我吃驚不小,口袋裡的兩千塊錢不見了。這是白剛給我的逃命錢,準是在我昏迷時被見死不救又見錢眼開的樑上君子摸走了。我茫然四顧,不知往何處去。頭依然很痛,好像被敲成了兩半。在我迷茫的目光中,我掃到了一個畫著紅十字的燈箱。不管怎麼樣,先救自己的命再說。我向紅十字燈箱走去。

這是一傢俬人診所。值班的只有一個護士和一個醫生。我的樣子肯定非常嚇人,因為當我走進去的時候,護士小姐尖叫了一聲。醫生是個滿頭花髮的長者,他比護士小姐沉著多了,讓我脫去雨衣,麻利地為我處理傷口,打了破傷風針。我的感覺好多了,眼前的景物也不再飄來蕩去。

“沒有傷到骨頭,養幾天就會好的。”醫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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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錢?”我問。

“120塊,很便宜啦。”

“你看這把手槍值不值120塊?”我掏出手槍,這是我身上惟一值錢的東西了。

“不,不要,”醫生嚇壞了,邊說邊往後退。

“怎麼了,不值嗎?”我不解地看著臉已變得煞白的醫生問。

“值,不,我不是這意思。您想要什麼儘管拿,就是別拿走我們的命。”

“我拿走你們的命?你想哪兒去了?我是想用槍抵你的醫藥費。”

“不敢,不敢,您請便,請便。”

我不得不走了,我看到護士小姐在不停地抖動,在她的腳下出現了一片水跡。我要是再不走,說不定眼前這兩個白衣天使都會暈倒,而我對如何救死扶傷一竅不通。走進細雨斜飛的夜幕,悽風冷雨澆滅了我的發財夢。人為財死,我真真切切地體驗了一次。頭依然在痛,但我還活著,這一點就足夠我慶幸了。如果說這是我命中註定的一劫,我可以說是逃了過去。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在這漆黑的雨夜,我看到了太陽,它在遙遠的天際昭示著我,我是不可被毀滅的,因為我還有著光輝燦爛的未來。

當下最要緊的是離開廣州,如果陷在這裡淪落成一個乞丐,靠跪在地上乞討生活,陽光肯定不會照在我身上。可我如何離開呢?身無分文,只有一把槍。槍?對,用槍換錢,夠買一張火車票的就行。

主意打定,迎面走過一對情侶。倆人共打一把傘,邊走邊接吻,盡情享受南國雨夜的浪漫。他們忘記了這個世界還有別人存在,直到和我撞了一個滿懷。

“沒長眼,往哪兒撞?”男的首先發火。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