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陽,是我好朋友,他這段時間在北京,我把你電話告訴他了。”
“都說了不用了,除非你自己來接我。”
“……你能不能成熟點?”
“不能!”
五分鐘之後,張延森下線了。
三天以後,我在首都機場見到了秋陽。
“阮微!我幫你提包!”秋陽說,“你比延森說的要漂亮得多啊。”
“是嗎,他還說我什麼?”
“說你是一個很有感覺的好姑娘!”
“還有嗎?”
“沒有了……”秋陽很認真地強調,“真的沒有了……”
很顯然,他不是我喜歡的那種人,我一直相信,對一個人有沒有感覺是一瞬間就可以判斷出來的事情,感情根本是沒辦法培養,能培養的只是生活習慣,長久在一起生活的習慣,遇見一個喜歡的人並且擁有長久在一起生活的機會,OK,你很幸運,不過大部分時間我認為,經過了二十多年的人生,又有多少人能夠在短期內適應另一個人的生活節奏,適應另一個人的喜怒哀樂,做出妥協讓步乃至改變。這真的很難。除非足夠寬容。
秋陽就是寬容的人,像是真正的秋天的太陽,溫暖而持久的,所以每當我想起秋陽,總會記得他說過的話,秋陽是基督徒,所以也有可能是上帝說的,“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如今常存的有信,有望,有愛,這三樣,其中最大的是愛。”
秋陽是ABC,當時他陪父母在北京探親。他應該是我認識的第一個外國人,我活了二十二歲,朋友本來就很少,不過我對這個並不介意,我對朋友總是很好,有那麼多人哪兒來的精力。不過每當我這麼說,秋陽總是笑我,說我偏激,但他總是說:“Well,you are right!”也不管我說的是不是對,但起碼尊重我,給予我表達的權利。也許這就是秋陽和張延森的不同,對於張延森,還有我始終對他說不出口的我愛你。
不過在張延森人在美國的一個月時間,我和秋陽很快熟悉起來。
“像是兄妹?”張延森後來問我。
“對,他對我很好。”我說。
“那就好,”張延森說,“其實秋陽很適合你,他家裡很好,人也很好。”
“你怎麼知道他適合我?”
“當然知道,你有什麼事情我不知道,”他笑了,“你裡裡外外我都知道……”
“我有話跟你說……”
“說什麼?”
“說我們倆。”
“說吧。”他攤開手。
好多好多次,我在心裡預演過這個場面,在無數個我認為恰當的時機,可此時此刻,我突然之間感覺到了自己的絕望,如果不是秋陽,我又怎麼能找到出口,秋陽真的適合我嗎,是不是適合我不應該是你告訴我啊。“我喜歡你,你知道嗎?”
他看著我,“知道。”
“我這樣喜歡你,你會不會有壓力,有壓力的感覺一定很不好,但我並不希望輕飄飄地愛著你。是不是很自私呢,但我只對你自私,我離不開你。”
“阮微,我也喜歡你,但我想,我們沒結果的。”
“但我不要結果,我不要跟你有結果。只要在一起。”
“而且我很忙,我照顧不好你。”
張騎士(13)
“是嗎,我可以等你,等你有空的時候……”我開始顫抖,“但我這樣跟應召女郎有什麼區別呢?你還會給她們錢,但是我有什麼,我剩下什麼?”
他顯得很驚訝,抱著我讓我不要這樣說自己,我推開他,他嚴肅而又認真地對我說,“阮微,絕對不是因為空虛和寂寞而找你填補空虛,”我真的愛上你了,我知道我不是你愛的女人,可我不在乎,“阮微,回去吧,你現在需要好好上班。”我完全聽不進去,我抱著他不願放開,他推開我,很認真很嚴肅地對我說:“阮微,我是認真的,你對很多事情都太理想化,我們並不適合做男女朋友。”
關於張延森的故事,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就這樣結束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沒有再見面,時間到底有多長,我幾乎要忘記了,只是記得殷綠後來退學了,她跟一個大款在一起,令我吃驚的事情是,原來殷綠有孩子,還是雙胞胎,小山和小川,三歲了。然而她是怎麼懷孕,什麼時間生的孩子,我和其他同學一樣一無所知。不過,我去她們家看過,很豪華,只是我一直沒有見過那個男主人,一次也沒有。
我從宿舍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