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裡只是用資訊聯絡,小格里克最後一次收到他父親的資訊還是幾個月前,他只知道自己的父親去了大軍艦上工作,可不知道那是什麼軍艦。所以有什麼話你們就問我吧。”
“額。好吧,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格里克他老爸到底幹什麼去了。”我愣了愣,特無力地說道,你說這個問題該從何挑頭啊,連那個傳說中的老格里克長啥模樣都不知道,所以只能讓對方撿著自己知道的說。不過巴納德倒沒因此生疑,他可能將這個問題當成了例行公事的詢問,只是示意我們跟著他找到了一個無人打擾的清靜角落。
“格里克——我指的是小格里克的父親,是我看著長大的。”巴納德老爺子領著我們在一個擺放在廣場角落的小棚子下面落座,這裡是“冷凝器”鎮唯一的“酒吧”所在地,當然,對這個世界所謂的酒是什麼模樣我保持觀望態度,“他從小就有點想入非非,跟現在的小格里克一樣,滿腦子不切實際的幻想,現在你們也知道了。所以說出來沒什麼——沒錯,小格里克的父親一直對世界盡頭感興趣。他想知道風暴之海對面是什麼,而且不止一次在大家面前提起這個離經叛道的想法。那時候沒人在意一個小小的金屬分揀工的胡思亂想。就連偶爾路過給新生兒做祝福的教會成員聽到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會當真,只是訓斥幾句了事,畢竟誰會想到,一個除了折騰廢金屬之外什麼都不懂的苦力竟然會有踏上飛船的一天呢?
一開始,他只是偶然間和一個路過這裡運輸廢金屬的貨船駕駛員搭上了話,當時這個金屬站附近有兩個小站點轉移走了,於是當地的廢金屬貨運船就都集中到了這個鎮子,來往這裡的貨船駕駛員總會在工人們裝卸東西的時候在鎮上歇歇腳,而格里克平常就喜歡研究飛行器,一來二去,他竟然開始和那個駕駛員學習民用飛船的能量供應學,這真不可思議,我們都知道,世界上所有的能量都來自古代神留下的水晶和反應堆,只有神父和飛船船長才知道那些水晶應該怎麼分辨,一個飛船駕駛員最多知道如何調節水晶的能量輸出,但格里克就憑藉著自己學來的那些淺薄知識,竟然真的學會了怎麼修理能量管道,所以當他有一天興奮地對大家宣佈,自己將要到貨運飛船上當學徒工的時候,雖然很多人都被驚呆了,可我卻一點都不意外。”
“說重點。”珊多拉看這個巴納德只要一說話就肯定要跑題,終於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巴納德這時候也終於想起來自己還在“配合調查”,立刻緊張地搓了搓手:“是,總之,格里克就是這樣成為飛船乘員的,但我不知道他怎麼會到那艘船上去,我是幾個月前才知道他登上了‘希望號’,而‘希望號’的艦長一直都是個試圖衝過風暴海洋的幻想家,我知道你們一直在找機會讓他閉嘴。當然,我是支援教會的,正常人都不會對風暴海洋的對面感興趣,所以在聽說格里克登上‘希望號’的時候我就想要提醒他那是玩火了……可是一切都晚了一步,他們已經衝向了風暴海洋,廣播裡最後一個訊息說他們已經迷失在藍色風暴中,格里克還不知道這些……”
希望號!!
這一刻,我和珊多拉同時從有點無聊的旁聽狀態跳了出來,那三個至關重要的字眼讓人精神一震,事情的戲劇化展開如此出人意料,我們萬沒有想到,巴納德的一番絮絮叨叨最終竟然將那艘墜毀在火星上的永恆母艦扯了出來。
格里克的父親,那個離開家兩年,而且在最近幾個月據說登上了大軍艦的金屬分揀工,最終竟然是在希望號上……
但是,這真的不是什麼好訊息。
姐姐大人輕輕捏了捏我的手背,我轉過頭,從她眼神中看到了一線黯然。
希望號,這艘在廢墟世界裡可能曾經叱吒風雲的離經叛道者方舟,早已經在遙遠的異世界化為扭曲燃燒的金屬殘骸,上面的所有乘員無一倖存。
我想起了姐姐大人那句無心之言:他們是這個世界的哥倫布。
可惜都沒有堅持到發現新大陸的那天。
這個世界的教會應該就是官方勢力,而龐大的超級戰艦“希望號”無疑是個讓官方勢力都不敢輕舉妄動的不安定分子,他們敢於無視禁令,幾次三番地探索那片幽能風暴,所憑藉的也就是自己手中掌握著一艘在本宇宙稱得上絕對力量的鉅艦,我不知道一群離經叛道者是怎麼獲得那麼個東西的,但顯而易見,他們最終還是在陰溝裡翻了船:官方的說法是在幽能風暴中迷航,可我們都知道,他們沒能進入幽能風暴區就被教會的超級武器突然襲擊,瞬間盾甲全紅被迫進行虛空航行,並最終沒能扛過致命的虛空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