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的生意越做越好,怎麼還得上趕著巴結他們?他們又不在本地做官。”小丫頭不明就裡地問。
“你個丫頭片子懂得什麼,祝家二房的大爺一直跟在孫家公子身邊當差,孫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孫家大爺可是在京城做官的,連縣太爺都要巴結著,更何況是咱們爺,人家稍微照拂點兒,咱們就能得了天大的好處,不然這些年奶奶只得了個姐兒,還能在家裡這樣安安穩穩的,連個小妾都沒抬進門?”
“原來是這樣······”小丫頭聽得目瞪口呆的。
“我跟你說,當年奶奶得了姐兒的時候,大夫就說了,奶奶身子底子不好,以後能不能懷還兩說呢,如今連爺都不常來了,可見是·……”
“我走開一會兒你們就在這兒嚼舌根子,一個個兒都閒得不行了是不是?”翠雲的聲音從廊下傳過來,這邊的兩個人急忙都住了口,臉色青白地垂手站到一旁,不敢再多說什麼。
翠雲懷裡抱著個姐兒,走過來狠狠瞪了二人一眼,啐了一口道:“再敢有下次我就回了奶奶,都打發了出去才幹淨。”
小丫頭自然不敢還嘴,劉媽低著頭偷著撇了撇嘴,到底也沒敢說什
翠雲抱著姐兒進了屋,見芍藥依舊是沒什麼表情地靠在窗下,也不知道剛才那些話她有沒有聽見,心裡不免有些惴惴,把懷裡抱著的孩子往炕上一放,笑著說:“奶奶,姐兒午覺睡醒了就要找您呢!”
芍藥看見女兒這才稍稍提起些精神,伸手把女兒攬在懷裡道:“然兒,午覺睡得好嗎?”
“好······”然姐兒說得頓了頓又道,“就是想跟娘一起睡。”
“娘身子不好,每天都要喝藥,當心過了病氣兒給你······”芍藥伸手摸著女兒的髮髻,看著女兒滿是期盼的眼神兒,忍不住一陣心酸,想到剛才的信,又想到了自己小時候,雖說物質條件差得很遠,但是那種期盼父母關心疼愛的心情,想來應該是差不多的,所以話鋒轉道·“明個兒再請大夫進來問問,若是無礙的話,娘就把你接過來,跟娘一起睡。”
然姐兒的眼神猛地一亮·撲到芍藥懷裡高興地說:“娘最好了,然兒最喜歡娘了。”
“然兒只喜歡娘,那爹怎麼辦?”棉門簾子一挑,盧亞輝從外面進來,肩頭都是雪花,滿身的寒氣,沒敢往娘倆跟前兒湊·直接朝暖籠那邊過去。
“奴婢給爺請安。”翠雲趕緊上前幫著撣去肩頭的雪花,伸手要幫盧亞輝脫去外衣。
“不用脫了,我過來看看馬上就走。”盧亞輝不動神色地伸手擋了一下。
芍藥聞言微微斂眉,抬手招呼翠雲道:“你先把姐兒抱去對面玩會兒,我跟爺有話說。”
盧亞輝見一時走不得,便順勢在桌邊坐下,自個兒倒了杯熱茶喝。
“馬上就要過年了。”芍藥的眼神兒落在盧亞輝的腰間,腰帶上掛著的荷包、扇套·一應都是眼生的模樣,雖說離得遠,卻也能看出手藝不錯·想來也是滿腔愛意繡的。
盧亞輝不知道芍藥怎麼單單說了這麼一句話又不言語了,只能自個兒接言道:“是啊,還有十來日就要過年了,你家那邊打發人來送信兒,說年禮過兩日送到,我正尋思著過來跟你說一聲兒······”
“這些年也難為你了,生意忙得什麼一樣,還得家裡外頭兩邊跑。”芍藥繼續淡淡地說。
“…···”盧亞輝聽了這話頓時沉默了,眼睛盯著炕邊兒鋪著的炕褥。
“趁著過年喜慶,這兩日就把人接回來吧·免得大過年的,你人在家裡心還要惦記著外面兒。”芍藥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好似被抽空了力氣似的,歪靠回引枕上。
“你······”盧亞輝張了張口,頓住半晌又道,“你都知道了?”
“我身子不濟·膝下又只有然姐兒一個,你年紀不小了,傳宗接代是大事兒,不能怠慢······”芍藥說著略有些茫然地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個男人,雖說比自己大了十幾歲,但許是會保養的緣故,看著並不顯老,算不上是什麼美男子,卻也長得不差,“我知道你當初娶我過門,是想跟我好生過日子的,是我自個兒年紀小又心窄,鬧出許多的事兒,讓你厭棄了……”
“這話從何說起,你是我妻子,然兒是咱們的女兒······只不過,爹孃的確是著急抱孫子了,不然我也不會在外面······”盧亞輝似乎略有些急切地想要解釋,但是很快又冷靜下來,“無論如何,家裡誰都越不過你去的,就算是接過門來,以後生了兒子也是養在你名下的,這點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