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雜、洗涮、切菜什麼都做過的,我素來做活都很勤快,絕對不會給東家添麻煩的。”
祝大姐指著後面的案板說:“切個菜看看。”
那人先伸手褪了腕上的鐲子揣進懷裡,然後挽好袖子,洗了手之後才去拿菜,按照祝大姐的要求切絲的切絲、切片的切片,切得又快又好,方氏和祝大姐都毫不猶豫地就拍板定了這個人,這才問清楚了姓郭,丈夫也是在外做零工的,家裡一個兒子要念書,女兒也快到了說婆家的年紀,所以就出來做活貼補。
隨後又挑了個劉婆子在後面洗碗,方氏這才說道:“劉嬸子,郭嫂子,咱們是醜化說在前頭,在我家做事沒什麼大規矩,一來是手腳乾淨,二來是勤快不生事。我家的工錢給的絕對公道,你們若是有什麼事兒,都說出來咱們有商有量怎麼都好辦,但是莫要在我背後搞什麼貓膩,那樣如是讓人知道了可沒法再做人。”
“東家奶奶放心就是了。”兩個人都連聲答應。
“明個兒一早來上工,今日時候也晚了,就都回去歇著吧”方氏說罷把剩下幾個沒挑中的打發走,去謝金巡捕說,“謝謝你幫著張羅,不然哪裡這麼快就挑到合心的人。”
“二嫂子太客氣了,雖說不是親的一家人,也早就勝似一家人了,跟我說這樣的話豈不是外道。”金巡捕說著撓撓頭,很不好意思地說,“我娘看好了日子,說是後日叫人上門來提親……”
“好,放心吧,咱家不刁難姑爺。”祝大姐捂著嘴笑得前仰後合。
金巡捕被取笑的臉頰發紅,眼睛卻是亮亮的,能看出他心情十分的好。
祝大姐這幾日就忙著給枝兒操辦嫁妝,衣裳、料子、首飾都恨不得多給添些。反倒是方氏攔著勸著說:“大姐,依著我,你多給她放些衣裳料子,首飾什麼的不要太貴重,再多添些壓箱底兒的錢就好。一來她以後嫁過去小門小戶的戴不得那麼多東西,二來倒不如衣裳料子和銀子擱在手裡有用處。”
“對對,還是你說的有理。”祝大姐又開始合計自己壓箱底的料子,還在城裡買了些添進去,裡外裡算著連傢俱擺設是三十二抬,裝的時候竟是沒裝下,但是要湊六十四抬卻又著實沒那麼多東西,只得把後面那箱子都裝得滿滿登登,手都插不進去方才算罷了。
二月十六這日,金家請的媒婆上門來提親,依著規矩換了草帖、批了八字,金巡捕和枝兒的年紀也都不小了,又都不是頭次成親,自然也都是一切從便,八字相合之後金家很快就來下了定聘之禮,祝大姐在家正式認了枝兒做妹妹,對外還是依舊說是遠房親戚。
兩家說好了婚期定在六月初六,枝兒便開始在家幫著看看寶兒,自個兒做做嫁妝。
也不知道是被枝兒的影響還是什麼,寶兒竟然對針線很是有興趣,時常學著枝兒的樣子,自己弄個邊角餘料也拿根針線扎來扎去。
枝兒怕她紮上了手自然總拘著她,但有一次被方氏瞧見,方氏連聲地念阿彌陀佛道:“可真是得謝謝枝兒,我家有荷花一個不做針線的就讓**碎了心,菩薩保佑寶兒不像荷花似的。”
荷花聞言吐吐舌頭道:“娘,你咋當著寶兒的面這麼說我這個做姑姑的咧再說跟著我學讀書寫字有啥不好。”
“讀書寫字是好,可針線女工也得要。”方氏瞪了她一眼,“我三番四次地逼你,你都不肯上心學,以後後悔可別怪你母親我。”
“才不後悔”荷花笑著跑了出去。
寶兒站在炕上學著荷花的樣子,也大聲嚷道:“不後悔”
郭嫂子扎著圍裙,擦著手過來道:“東家太太,祝大爺說盧家的公子來了,讓您上前頭去說句話呢”
方氏猛地一聽這個沒反應過來,被枝兒一提醒才想起是芍藥說親的那家,忙扯了扯衣服出去招呼。
不多時方氏回來道:“可真是趕巧了,大姐剛走這又出了事兒,還得讓你二哥回去報信兒。”
“咋了?”枝兒起身兒問。
“是來送他家老爺子歿了,想趁著熱孝把親事辦了,盧家哥兒是長子嫡孫,若不熱孝裡成親就得等上三年。”方氏掐算著,“即便是咱家芍藥等得起,那盧家的哥兒也等不起了,今年都二十六歲了,膝下還空虛著呢”
“可芍藥的年紀也著實小了點兒……”枝兒想到了自己當初十來歲破瓜的痛楚,不由得心裡一抖。
“那也沒法子了,若是個一年的孝也就罷了,三年可是等不起的。”方氏說著從櫃子裡拿了銀錢出來,“如今也不好談成親的事兒,熱孝裡成親就是熱鬧不得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