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惦記這那八畝肥田,但是又不好開口直接要,在心裡折騰了幾圈,最後終於決定迂迴地試探著道:“那八畝肥田是孃的嫁妝,而且耕種起來省力還產量好,自然是應該留給爹孃的。”
她知道這八畝肥田自家獨佔那是不可能的,最好的結果就是每戶分到兩畝,她心裡的算盤打得挺好,楊氏素來都是個替別人著想的人,自己這麼一說她定然要反駁,到時候自己再說平分之類的話。
可是李氏萬萬沒想到的是,楊氏竟然直接點頭道:“嗯,我也是這麼尋思的,老四的地也暫時歸到你爹和我這兒,等以後他娶了媳婦再分給他。你們若是沒有旁的打算,我就說說今天老二跟我提的分法,八畝肥田你爹跟我先種著,西邊的十二畝中等田,老大和老三每家六畝,老二家只要江邊的那十畝薄田,我尋思著把那幾畝沒人種的荒地也給他家,你們說說這樣分行不?”
劉氏開始聽說是老二提的分發,就瞪著眼仔細聽著,憋著勁兒等楊氏說完就反駁,但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分法,若是這樣說,絕對是老二家最吃虧,八畝肥田如今擱在爹孃手裡不動,等以後老人沒了還是會各家平分,而自家這回得了六畝中等田,她心裡還算是滿意,只是對老二家的這種舉動覺得十分不解,轉著心思猜他們是不是有別的什麼圖謀。
老四忽然開口道:“我尋思著還是均分成五份,然後我的那份跟爹孃的先一起種,其他三份給三個哥哥家。”
李氏趕緊道:“老四你懂什麼,你二哥既然說這麼分,肯定有他自個兒的道理,娘都同意了咋就你事兒多?”
“就是,老四你如今還沒娶媳婦,很多居家過日子的事兒你都不懂,這樣分其實挺好,那十畝薄田需要乾的活多,你二哥家裡人多好拾掇,而且種些個糜子、番薯這些個不挑地的賤物,產得多也免得他家人多不夠吃。”劉氏也忙跟李氏配合著搭腔道。
方氏只是抱著荷花安靜地坐著,對什麼都不發表意見。
“老大和老二家裡傢伙什兒都齊全,開春兒再給老三家添一套,牲口家裡只有一頭牛,先各家合用著,以後你們自個兒有錢再添置。”楊氏朝兩個媳婦臉上掃了一眼,最後一錘定音道:“咱家本來就是這麼個一窮二白的樣子,攏共這麼多東西這也就算是分得差不多了,以後各家都少生事端,安分地過日子,逢年過節的回來聚聚就是了。”
祝永鑫見楊氏一臉的落寞神色,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喊了聲娘,跪在楊氏身前把頭深埋在雙手之間,肩頭壓抑地聳動著。
自從初一把分家的事兒商議已定,方氏的心情就好了起來,裡裡外外地幹活似乎渾身使不完的勁兒,對劉氏時不時的擠兌也毫不在意,左右再熬幾日就徹底解脫了。家裡的孩子感受著方氏的喜悅,也都一掃先前的小心翼翼,都變得歡實起來。
大年初十這天全家吃飯的時候,李氏忽然道:“娘,博凱和博榮就要去參加童生試,我孃家兄弟在城裡認識府衙的一個師爺,說若是拿錢去疏通疏通,以兩個孩子的學識肯定能上榜。”
劉氏聽了這話立刻警覺地說:“二月才去童生試,現在說這幹啥,等分了家你愛咋疏通咋疏通去。”
“芍藥娘,你這話說得可是不應該,若是博凱和博榮有出息,到時候得好處的是咱全家人,家裡一下出了兩個秀才,還都是這般年紀,以後前途無量,到那時候不管是老四說媳婦還是梅子找人家,那都不用咱自家費心,人家都得倒貼著上門。”李氏說著朝芍藥看看,露出絲意味不明的笑容說,“你折騰了那麼久給芍藥裹了小腳,不就是想讓她以後嫁入大戶人家,你以為咱們這樣土裡刨食兒人家的閨女,能光憑著腳小就能飛上枝頭啊?還不是得靠家裡的兄弟爭氣。”
劉氏聞言沉著臉不吭聲,但是心裡卻不得不承認,李氏的話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如果現在從家裡拿錢去活動關係,那就等於自家要少分到不少的錢,所以讓她開口贊同她是絕對說不出來的,只好低頭使勁兒扒飯,連自己天天說胃口不好吃不下去的藉口都忘了。
李氏見她不再說話,就又把目光投向方氏,笑著問:“博榮娘,你覺得咋樣?這樣的機會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
方氏不動聲色,夾了一筷子菜道:“我家博榮年紀還小,就算今年考不取,過三年再考也就是了,如今家裡條件不好,哪裡有錢給他去疏通關係。命中註定該中的終歸會中,沒那個命就回家跟著他爹幹活。”
荷花看得分明,李氏聽了這話之後面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而且眼中閃過一絲近似怨恨的不滿,想來也是,博凱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