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蹦蹦跳跳地在前頭走,祝永鑫揹著東西跟在後頭,兩個人雖然不說話,但卻也很默契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會離開的太遠。
從林間穿過去,趙家莊和齊家村離得並不算遠,還不等日上三竿,兩個人就沿著山路走到了趙家莊的最外圍,祝永鑫是去過幾次的,熟門熟路的就把荷花領到了良子家院裡。
荷花伸手叩門,聽著裡頭似乎沒動靜,鄰居院兒裡的大嬸兒出來瞧,問道:“來找良子的?”隨後便認出了祝永鑫道,“哦,我瞧見你來過的,他家都不鎖門的,這會兒怕是上山去了,晌午前肯定會來,你們自個兒進屋等著吧”
“多謝嬸子”荷花笑著道謝。
“呦,這是你家閨女?長得恁水靈的,讓人瞧見就稀罕。”那大嬸兒見荷花說話十分有禮貌,也笑著誇了兩句,還親自過來給開了門,讓他們進屋還從自家端了茶水過來。
“這位嫂子還真是好記性,我不過來了兩回,你倒是就記得我了。”祝永鑫把揹筐放在灶間,接過那大嬸兒端來的茶水道。
“良子這孩子打小沒有爹孃,還好是他爺留下這麼個房子和院子,不然更是不知該怎麼過活了,這麼多年做鄰居,就瞧著他一個人進進出出的,可也就今年跟你們有些走動,自然也就記著了。”
“良子那孩子可是個好心眼兒的,我們跟他認識,也是因為他在山上救了我家老爺子,正好離著也不遠,就慢慢走動起來了,您也別說,我家老爺子可當真是惦記著良子這孩子,隔段時日不見就唸叨著。”
“那是,良子那孩子,心眼兒絕對沒得說,可就是家裡窮得叮噹響,他自個兒倒是也不著急似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我都替他心急了,他反倒還是那個樣子,都這麼大的年紀了,我家小子跟他同歲,如今都快要當爹了,唉……”
大嬸兒說著就朝荷花打量了幾眼,把荷花看得渾身不自在,心道我跟良子哥可差了將近十歲,雖說您熱心腸可也不能亂拉紅線吧
不過還好那大嬸兒似乎也覺得荷花年紀太小,只打量了幾眼便挪開了視線,跟祝永鑫聊了會兒便說家裡有事兒,說茶壺茶碗就擱在良子家便是,等她晚上再來收。
主人不在家,雖說荷花不好意思在別人家裡亂轉,可良子這兩間土坯房可當真是沒什麼遮攔,灶間和裡屋連個像樣的門都沒有,只有半棟土牆隔開,荷花忍不住撇撇嘴道:“看著良子哥挺勤快的一個人,咋自己家裡都不好生拾掇拾掇。”
“他這怕是故意開啟的,這樣燒火省柴火,裡外屋的熱氣兒竄的快,倒不是不收拾屋子,你瞧著他晾著的衣裳,雖說都是補丁,可也洗得乾乾淨淨。”祝永鑫倒是不同意荷花的說法。
“原來是這樣”荷花這回兒已經瞧見了灶間角落處的那個大樹墩,心思頓時被吸引了過去,這會兒的樹墩上有些嫩小的蘑菇芽剛剛冒出來,一個個灰白色的小蘑菇還沒完全的撐起自己的傘帽,彎著身子似乎在試探著外面的環境,能不能讓自己舒展開身軀。
荷花蹲在地上瞧著那一朵朵的小蘑菇,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似的,生怕自己呼吸太用力了都會驚到它們,這會兒在她眼裡,這塊木頭簡直就是個寶貝,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在蘑菇的根部摸了摸,看來良子早晨是澆過水的,灶間也壓著火,屋裡雖說不算很暖和,但也不讓人覺得冷。
她正在這兒瞅著蘑菇發呆,就覺得身後一陣冷風吹過來,回頭見良子推門進屋,便笑著道:“良子哥,你回來了,我正瞧你的蘑菇呢,雖然上回你就拿了蘑菇過去,可當真瞧見大冷天兒的長蘑菇,還是讓人覺得稀罕。”
良子的臉色似乎有些蒼白,對荷花只是勉強笑了笑,回身關上屋門身子就癱軟在地上。
“良子哥,咋了?”荷花忙上去檢視。
祝永鑫也從屋裡過來,見良子的腿上老大的一條血口子,這會兒血也不知是凝固了還是凍住了,連帶著褲子都貼在皮肉上,讓人瞧見就覺得心驚膽戰的。
荷花驚呼道:“天啊,這是咋弄的,爹,你趕緊把良子哥搭到炕上去,這、這得叫郎中來瞧瞧吧?”
良子連連的擺手,費力地指著炕琴右邊的抽屜,示意荷花去開啟。
荷花拉開抽屜一看裡頭是乾淨的白布和傷藥,忍不住皺眉道:“平時家裡還備著這東西,一瞧就是經常受傷的是不是?”但是這會兒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荷花先把傷藥和白布都拿出來放著,找了把剪子讓祝永鑫幫良子把褲腿剪開,自己去灶間燒了開水過來,等到摸著不燙手了,便用乾淨的手巾蘸著熱水,把凝住的血跡都敷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