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兒鬆開了手,但是孫建羽那淺色的衣襬上已經留下了個黑漆漆的手印,也不知道能不能清洗乾淨。
那少女頓時就愣住了,然後忽然雙膝落地跪在孫建羽的面前求道:“公子息怒,奴家的弟弟不懂事,冒犯了公子,若是公子不介意,就讓奴家幫公子把衣裳洗乾淨再還給公子,孩子還小不怪他,都是奴家沒有看管好。”
荷花看著那兩個人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然後又聽了這樣的話,不由更覺得有什麼蹊蹺,可是被弄髒衣服的是孫建羽,她也不好意思插什麼話。
倒是齊錦棠開口說:“建羽,不過是件兒衣裳罷了,看把人家姐弟嚇得,這衣裳汙了你肯定也是不肯再穿了,先尋個成衣鋪我送你件兒就是了。”
孫建羽原本一直看著少女擰眉不語,現在聽齊錦棠這麼說,頓時展眉笑道:“你以為我是這麼小氣的人不成?還用得著你給我買衣裳?你以為你在哄小孩兒呢?”說罷回頭對那姐弟道,“好了,用不著這麼緊張,我又不吃人,你籃子裡的香燭我買了,領著你弟弟回家去吧,這兒人多雜亂,帶著個孩子不方便。”
那少女沒想到自己這麼容易就能脫身,抬頭看了看孫建羽,又看了看其餘幾個人,見他不似玩笑,已經把錢遞到了自己面前,忙起身兒把那籃子香燭交給荷花,又搖頭道:“公子不計較已經是我們姐弟的福氣,哪兒敢再收公子的銀錢,奴家在此謝過公子了。”
那個少女領著那小男孩兒離開,荷花看著兩個人的背影,說不出到底哪裡很是怪異,卻見孫建羽朝身後比劃了一下,頓時兩個精壯的漢子就跟著那那姐弟兩個去了。
難怪孫建羽平時出來玩兒家裡也都由著他,原來各種的安保措施都是在暗處的,荷花見狀不由悄悄吐了吐舌頭,心道這才是世家子弟的範兒吧?想到這兒又忍不住扭頭去看齊錦棠,往他身後瞧了瞧,似乎在尋找有沒有隱藏在暗處的跟班兒。
齊錦棠看出她的小心思,捏著她的鼻子道:“你以為我也跟建羽那個紈絝子弟似的?我這麼低調踏實的人,從不在外面惹是生非的,哪裡用得著有人跟著我。他打小就在外面惹禍,所以他家裡才派人一直跟著他的。”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們這些官家子弟,都是那種出門就有高手暗中保護的呢”荷花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
“那怕是得皇親貴胄的檔次才有這樣的吧,我們不過是家境稍微好些罷了,若不是建羽以往鬧得太兇,他家也不會這麼放心不下。”齊錦棠嘴上這麼說著,但卻在荷花看不到的地方,像孫建羽投去了個擔憂的眼神。
孫建羽沒理睬齊錦棠對自己的評價,面色有些嚴肅,對齊錦棠輕輕搖搖頭,然後從荷花手裡接過那香燭的籃子,也不翻看,就隨手遞給了身後正走過來的一個人,那人也絲毫不露聲色地接過籃子便走遠了。
荷花被這一系列的事兒弄得有點兒發暈,正想開口說什麼,就被齊錦棠推著往前走道:“行了,先找地方給建羽換衣服吧,他那麼挑剔的人,看著衣襬上有個手印兒肯定嘔死了。”
孫建羽沒說話,跟著齊錦棠進了一家成衣鋪,大致量了尺寸買了件兒錦袍,把原本的換掉,從後頭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荷花進了鋪子就一直在摸著下巴不知道想什麼,見孫建羽換了衣裳出來,忽然道:“剛才那事兒不對,那兩個人肯定不是姐弟倆。”
博寧便問:“人家都說了是姐弟,你怎麼知道不是?”
“哪兒有姐姐穿孝服弟弟卻不穿的道理。”荷花擰眉道,“我就說剛才就覺得古古怪怪的,原來就是這兒不對勁兒”
博寧聽了這話也是恍然大悟,荷花卻看著孫建羽三個人道:“其實你們早瞧出來了吧?”
博榮點點頭說:“建羽會處置的,你們用不著擔心,也許人家說的弟弟是表弟或是什麼的,未必就都要一起戴孝,走吧,咱們去逛廟會。”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是出了成衣鋪幾個人的情緒還是有些低沉,連博寧都似乎有些提不起精神來。
離著老遠就看見了高大的廟門,但是卻被一群人圍得水洩不通,荷花奇怪地問前頭是怎麼回事,齊錦棠給她解釋道:“那廟門上雕著兩個石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說法,說是男左女右,進廟門的時候摸一下,能保一年身體康健,不知怎麼的就傳開了,十里八鄉的人都趕在正月裡來趕廟會來摸那石雕。”
“雕得是什麼東西啊?”荷花眯起眼睛也看不清楚,只能瞧見不斷有人跳起來去摸那廟門上面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