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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枕藉於路。疫後並惹起大亂,數年方平。不想此次平隸竟亦出了疫事,朕甚是憂心。”

卿塵回想一下,道:“太醫院的典籍有至慶十年瘟疫記載,那次應該是鼠疫,和此次並不相同。疫情蔓延必然影響民生經濟,疫後大亂是未有防患,若在救治疫情的同時施賑濟、減賦稅、開義倉、設粥廠,便可緩解疫區困苦,安寧人心,恢復生產,亂自然不起。”

天帝思量半晌,點頭道:“就照這個意思,替朕擬旨給賑濟司,並著戶部劃撥三十萬兩太倉銀,開局散藥,廣施救治。情況如何,每日報朕知道。”

卿塵遵命擬旨,寫到一半,突然抬頭道:“皇上,鳳家願捐紋銀千兩,雖其力微薄,但也替國庫省著點兒。”此話雖未同鳳衍商量,但想必並不會有異議,這深得聖心之事,鳳衍該是心裡點燈籠透亮的。鳳家不缺這點兒銀子,但這錢亦不能多捐,只能點到為止。

孫仕安精明人,立刻跟上道:“老奴也願將本月俸祿捐出,替皇上分憂。”

天帝滿意的道:“難得你們有心。孫仕安,傳旨意下去,朕本月的用度直接撥去賑濟司,後宮除了太后處,各宮用度減半,以賑災民。”

孫仕安忙道:“豈能委屈了皇上和各宮娘娘。”

天帝道:“百姓憂困,朕寢食難安,你去辦吧。”

孫仕安也不能再勸,卿塵擬好旨,對天帝道:“皇上身先表率,王公臣子必能領會皇上苦心,同心協力何愁疫情不解。夜深了,皇上還請歇息吧,五更便要早朝呢。”

天帝反剪著雙手看了看她:“嗯,不錯,你明日隨朕早朝,下去歇著吧。”

高處不勝金鑾殿

晨光初起天際,大明宮太極殿前三通鼓響,承天門緩緩洞開,兩列禁軍旗校手執戈矛先行護道排列,明甲玄胄威武耀目不容逼視。

鼓聲剛停,禁鐘響起,天都凡四品以上官員肅衣列隊入承天門,待鳴鞭後,分文東武西魚貫入承天門行叩頭禮,然後登階循廊分班侍立,準備按部奏事。其餘四品以下的官員侯於承天門外,在鴻臚寺官員的導引下行五拜三叩之禮,向北拱立靜候旨意。

御臺之上龍座飛金,莊嚴盤設,早已有錦衣禁衛上撐五把巨大的黃傘,後張四把金羽團扇侍駕,只聽殿門前三聲清脆的鞭響,接著傳來一聲高亮的喊聲:“皇……上……駕……到!”

傳旨內侍經過特殊訓練的嗓音似吼非吼,悠長透亮傳聞於承天門內外,剎那間,從承天門外廣場之上,到太極殿前御道兩側以及金臺御幄下東西簷柱之間,近千名文武百官同時叩跪,原本四處竊竊私語的場面頓時變得鴉雀無聲,肅穆非常。

雲霞之後,陽光恰也在此時升起,於層疊連綿的琉璃瓦上反射出一片奪目生輝的金光,丹陛煊彩,紫雲飛簷,卿塵身著修儀例制的月白錦貂宮裝,頭戴象徵著宮中女吏最高階別的紫玉金步搖,手持象牙白笏隨天帝第一次踏入了大明宮。

天帝御筆欽定修儀一職人選,早在昨日延熙宮宣旨後便以敕命的方式通告三省、六部、九司,如今朝中大員多數已知曉,饒是如此,當卿塵和孫仕安一左一右出現在太極殿金雕龍座兩旁時,朝中闔然一靜,接著掀起一股小小的騷動。

天帝對眾臣私下言情視而不見,卿塵亦淡定沉靜的站在天帝身後,一臉從容自如。

一切都在眨眼間恢復如常,就像小小的石子投入深水,很快又平靜如初。

鳳衍和衛宗平以百官之首的宰輔身份分立於丹陛旁,此時兩人臉色一笑一陰,其下戶部尚書殷監正眼中怨懟之情閃現,百官各具神情,卿塵在掃視之間盡收眼底,纖毫畢現,她知道天帝比她看的清楚百倍。

轉眼間她和夜天凌交目相視,極短的瞬間,夜天凌平湖不波的神情卻令人如此猝不及防,仿若一個浪頭打來,使她不得不挺直了脊背去抵擋,將所有情緒掩蓋在雲鬢玉顏之下,才能了無痕跡。

各部依班奏事,卿塵立在龍階玉璧之旁,目光投向殿外遙遙可見的一片晴冷天空,神思飛揚。

紫綬玉冠,華服金蟒,皆盡匍匐在下,金鑾殿上,俯瞰眾生,高絕而孤獨。

人生在世,有幾個人不是孤獨的,身纏天下事,下有臣民千萬而獨處金頂,手握六合的九五至尊和自己這個陰錯陽差的遊魂相比,心中又能多幾分不羈和快樂?

月眉淡揚,她露出一絲渺遠的微笑,卻聽到眾事議畢,天帝宣夜天凌和十一隨駕致遠殿額外問北都護府的事。

異姓藩王自開國分封以來便鎮守邊疆,已延續百年。天朝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