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能瞧出好東西,而男孩兒手裡的那把瑞士軍刀就絕對屬於極品的行列。
當然,更生對刀沒什麼研究,也說不出哪裡好,只覺得這刀刃在黑暗著泛著微光,就像野獸狩獵時隱忍而兇殘的目光,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她要那把刀。
被男孩兒逼退的青年顯然並不甘心,還想著反撲,誰知一人就被人從後面襲擊了,慘叫一聲回頭一看,只見一個東方女孩兒雙手拿著一根木棍,雙腿微分,肅著小臉,惡狠狠地瞪著他們。
更生忽然動手連重陽也嚇了一大跳,拉都拉不住。能怎麼辦?只能幫著她揍人。有重陽的加入,戰況就是一邊倒,更生樂得在一邊權當欣賞嘍,一邊還挺驕傲,她家重陽啊,簡單的白襯衫,捲起的袖口,輕鬆愜意的姿態,軒昂瀟灑,確實有征服一切感召一切的力量。
四個流氓很快被趕走,重陽也沒看那男孩兒,徑自拉了更生的手,有點無奈又帶著寵愛地說:“現在可以走了吧。”他以為更生只是單純的路見不平吶。
更生一扭身就掙脫了他,徑自走到男孩兒面前。
男孩兒並沒有因為他們幫了自己而流露感激的神色,相反,他的神色相當警惕,見更生走近,後退了幾步,露出防禦的姿態,沉默地盯住她。
更生似乎壓根就沒看見這些,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拽著中文認真地對他說:“你看,我們幫了你,你是不是應該對我們有點兒回報呢?”小心地跟在她後面的她後面的重陽聞言簡直搞不懂她在幹什麼,更生繼續說,“這叫知恩圖報,我們老祖宗的祖訓,我呢也不要你其他東西,你把這把瑞士軍刀給我好不好?”她指了指男孩兒手裡的刀,男孩兒的目光就隨著落到軍刀上。
更生想了想,“我也不白拿你的,我跟你換好不好?”說著,她就從衣領裡拎出一條項鍊,這項鍊是她來美國的時候就戴身上的,墜子是天然孔雀石的,鑲嵌在古銀的飾托里,非常的復古優雅,當初更生對此非常喜歡,要送出去,還真有點不捨得,可比起那把軍刀來說,也沒什麼了,“我拿這個跟你交換還不好?”她將項鍊摘下來,遞到他面前。
“更生!”重陽在後面看著忍不住叫她,想跟她說他身上有錢,完全不用她拿自己的項鍊去交換,又想說她要是真喜歡那把軍刀,他可以去給她定做一把一摸一樣的,可最後還是什麼也沒,他太瞭解葉更生,這就是個打定了主意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主。
男孩兒看了眼項鍊,又看了眼更生,忽然身子一轉,晃過更生朝巷口走去,壓根就不理她,拽的咧。
更生愣了一下,怒了,血液裡的草莽氣沸騰了,一轉身就撲向男孩兒——
“更生!”重陽驚叫一聲,那個怒,那個氣,那個急!
兩孩子扭打在一起,滾到地上,更生要去奪他手裡的瑞士軍刀,男孩兒不肯,像兩隻小獸,只剩下最原始地撕扯,狠命地擊打,腿蹬……更生打架還是蠻有一套的,小時候皮,不是將東家的孩子打哭了,就是將西家的孩子打出了鼻血,因此沒少捱揍,上了中學才開始收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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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他趕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真真嚇得魂兒都沒了,那男孩兒手裡還有一把軍刀,這要是發起狠來,傷了人那還得了?
餐廳裡更生和重陽接著跑出去的時候,他也想立馬追出去,可慢一拍被服務生拉住了,付了飯錢,連找頭都沒拿就趕緊出來。可這一耽擱,哪還有他們的人影?
終於找到了,還沒鬆一口氣,又讓他見著這麼一副提心吊膽的場面,你說這倆姐弟,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嘛,才不過一會兒沒見就整出這樣的事?尤他簡直欲哭無淚。
好在男孩兒也有分寸,知道更生幫過自己,沒下狠手。可更生才不管三七二十一,那個狠,最後一口咬在男孩兒的肩上,疼得自始至終都沒吭一聲的男孩兒刷白了臉,更生乘機奪走了瑞士軍刀,然後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將項鍊硬塞在男孩兒手裡。
男孩兒還想反撲,忽然被一種濃濃的殺氣鎮住,打了個突,抬眼看見葉重陽黑闐闐的眼睛警告地看著自己,那眸子深得見不到底,冷冷的。男孩兒垂下眼睛,掩去眼底的神思。
更生現在這形象跟剛出門時乖娃娃的模樣真不知差了多少,頭髮亂了,衣服亂了,渾身上下還全是灰,髒兮兮的,可她得了瑞士軍刀,臉上現出一種孩子氣的歡喜。
尤他這時候真覺得更生身上有一種中國古代的那種綠林草莽氣,粗魯、野蠻、天真,代表著生命最原始的態度,令人激賞。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