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聽起來多麼不可思議,簡直像天方夜譚,可這話用重陽淡定而自信、神采飛揚的語氣說出,真的說不出得令人心動——
“這個時代太務實,已經容不下‘夢想’之類東西的精雕細琢仙容正大。但,人活著是要適時抒情的,把日常生活拔高一點,自己也隨之站得遠一點。我的設想是,買一個小島,彙集各個領域中最頂尖的精英,每月一次的會議,沒有什麼特定的議題,每個人都將自己的想法、忽閃的靈感、最奇思妙想的念頭,哪怕只是一閃而逝的萌芽,統統說出來,沒有嘲笑,沒有阻礙,暢所欲言,每個人的身後都配備五十名的助手,將會議上的論題思想火花迅速記錄整理,然後製作出最完備的方案,付諸行動。這就是一個實現夢想的地方。”
葉重陽是個絕對的理想主義嗎?是的,只不過他隱藏得太深,包裹著理智踏實的堅實外衣,但在更生面前,他永遠純真□如羔羊。更生總記得他談起這些時黑色的眼睛迸發出的灼人光彩,他身體內的本能讓他去追逐色彩濃麗的太陽,理性又讓他的狂蕩剋制,放縱收斂成手裡低調的刀。葉重陽,註定不會是一個碌碌無為的人。
“重陽,你準備什麼時候回美國?”尤他微皺了眉,神情嚴肅。
葉重陽葉小爺還是一副憊懶的模樣,“暫時不回去了。”
尤他的眉皺得更緊了,“美國一大堆事兒你就這樣丟下,重陽……”尤他看看更生,“其實你們可以在美國定居。”
葉重陽笑了笑,“更生不會喜歡美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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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真的要這樣在一起一輩子嗎?”在心裡徘徊猶豫了許久,尤他終於問出了困擾他許久的問題。
“一輩子?”重陽奇怪地重複了一遍,然後將目光轉向更生,臉帶寵溺,“更生,尤他問我們會不會在一起一輩子?”
更生的注意力這時候已經完全在窗外,這一時候回過頭來看尤他眼,又轉向了窗外,沒說話。
重陽也沒在意,摸摸她的腦袋,回過頭來看著尤他,臉上帶著親切的微笑,語氣出奇的真誠,“尤他,你別看我們這樣,其實我們都是特別乖特別孝順的孩子,最見不得親人為自己難過了。”
尤他簡直要哭了,這麼兩個不顧倫理綱常的任性的主兒,回過頭來卻說自己是最乖最孝順的孩子,你能說什麼,你能說什麼?
更生忽然站起來。
“更生!”重陽被她弄得嚇了一跳,想拉住她,哪拉得住,她也不知道被什麼吸引住了,一溜煙地就跑出了餐廳,重陽趕緊追上去。
巴塞羅那的市區街道縱橫,大街小巷如同迷宮,加上夜色的籠罩,霓虹燈的繚亂,更有很多暗黑的死角,隱藏不為人知的骯髒罪惡,綺麗靡思。
更生和重陽面對的就是這樣一個黑暗的角落,再退後一步就是巴塞羅那最繁華的大街LaRambla大街,彩燈齊放,流露著白天不經意的迤邐柔媚,慾望是一點一點被點燃的,就想黑夜一點一點侵蝕白晝。
而向前一步,卻是徹徹底底的墮落——四五個流裡流氣的青年正在圍攻一個孩子,是的,十三四歲的孩子,非常漂亮的孩子。更生覺得他一定具有中東王室的那種血統。她曾經在網上瀏覽過迪拜王室的成員照,那種驚心動魄的美確實給她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那種聖潔高貴,有一種令人膜拜的能量,這個男孩身上同樣具有這種特質,而且他的眸子是豔麗的土耳其藍,純淨背後潛藏著一種妖黯。
早就說過,更生喜歡美麗的東西,從在餐廳開始,她就看見了外面的男孩和那幾個青年牽扯不清,最後被強拉近一個黑暗的小巷。
更生追出去了,不是她正義感作祟,而是,誰能忍心見到那麼美好的事物在自己面前凋零?她跟自己說,她就是去看看,不做什麼,她有那個自知之明,如果實在不行,她還可以報警。瞧,她把什麼都想清楚了。
可,最後的結果真是出乎她的意料。本來看到那孩子被圍毆,更生真的想報警了,連手機都拿出來了——
圍著那孩子的四五個人忽然開始往後退,更生定睛一看,那孩子臉上身上都是傷,可藍色的眼睛卻迸發出狼一樣的血光,謹慎而兇狠地盯著對自己行兇的四個人,那漂亮的眼,血汙的傷口,被弄破的昂貴的衣服,在這曖昧的夜色中呈現一種殘忍的美感,他手裡持著一把瑞士軍刀,軍刀的刀刃上有絲絲的鮮血,顯然已經傷了人。
更生的眼睛一亮,卻不是為男孩兒的反抗,她的注意力已經全部被那把刀吸引住了。更生這孩子確實眼深,